奶奶家的大槐树

奶奶家的大槐树

有的时候,人只有结束了一段旅程,才会偶尔回看;挥别一位故知,才得有时想念;告别一样事物,才能突然追忆。

人怀念故乡,大概也是因为故乡成了远方,他乡成了故乡。

虽然我没有什么所谓的乡愁,但有时也会想起那个过去的老家,和老家奶奶院子里的大槐树。

“千年的柏树问老槐”大槐树是自然界古老的长者, 阅尽人间沧桑。也许就是因为它的普遍和历尽世事,一提起乡愁,槐树是很多人心头绕不开的情结,它就像一个不落的风帆,撩拨着游子的心间。“槐者,怀也。归视其家,槐阴满庭”。太多思乡美篇怀念家乡的大槐树,怀念它位于房屋群落聚集之处,聆听了数不尽的村落乡谈;怀念它树大叶茂,串起登高爬低的嬉戏童年;怀念它春日里淡而素雅的白花,星星点点点缀枝头,缕缕清甜沁人田。

我奶奶家院子分成前院和后院,我家当时住后院,前院到后院之间,就是那棵并不怎么高大的大槐树。我之所以叫它大槐树,估计是因为它是后院最大的树吧,并且在孩子心里,一棵树的记忆,也许能抵过一片森林。每到春天,大槐树上像落了雪,一串串又白又香的小铃铛,清香馥郁,随风飘落,散了一地。二大伯拿竹竿搅下几大笸箩,各家当晚的晚餐就定了:槐花坨子。白天我们也会拿竹竿自己打,土也不洗就直接往嘴里塞,有股甜甜的清芬。

大槐树底下,被二大伯挖了个坑,放一些煮剩的猪骨头之类的,常年藏荤,那里一直有股油巴味儿。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经常拿石头砸新煮出来的大骨头,吃里面的骨髓。骨髓的油香,一辈子都停留在我脑海里的某个角落,以至于我后来偶尔看饭店里有吃大骨头的,都100%会想起大槐树下的昔日场景。

奶奶家的大槐树,后来砍了,只留下一截根裸露在那里,似乎无言的诉说,诉说流年经转,悠悠岁月长。

但我每次回老家,还是会看一眼大槐树所在的位置,闭上眼,它依风傍月,似乎从未走远。

所以表面上我在想大槐树,故乡,也许,我其实只是在追念时光,以及时光里包含的一切。

春天又待到秋天,

光阴荏苒到天边。

来日独倚晓窗前,

满地槐花满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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