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录5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巴金的《随想录》。卢梭对中国的自传体文学有着重大的影响,其中对巴金的影响是最大的,巴金曾说:“我写小说,第一位老师就是卢梭,从《忏悔录》作者那里我学到诚实,不讲假话。“在中国的期刊里,研究《随想录》和《忏悔录》的文章集中成为一个研究主题。《随想录》中巴金说过这样话:“……我写作时差不多就没有停笔沉思过。字句从我的自来水笔下面写出来, 就像水从喷泉里冒出来那样地自然、容易。但那时我的激动却是别人想象不到的。我差不多把全个心灵都放在那故事上面了。我所写的人物都在我的脑子里活动起来,他们和活人没有两样。他们生活、受苦、恋爱、挣扎、笑乐、哭泣以至於死亡。为了他们我忘了自己的存在。好像不是我在写文章,却是他们借了我的笔在生活……我的血在沸腾,我的激情在燃烧。”也符合卢梭写作时的姿态。

(二)

卢梭骄傲于文本的真实性,但据书中所言,他主要是通自己的回忆来完成这部作品。回忆会有偏差,而在在晚年的时候去回忆童年的经历,难道不会有以成年人的思想去判断事情吗?把一件小孩子看来无关痛痒的小事去冠于重要的意义,回忆的细节可能就会有偏差。《忏悔录》其实有很多细节可以挖掘出错误。比如《忏悔录》一开始就说及:“我母亲是贝纳尔牧师的女儿。”但研究者证明, 他母亲其实是那130位牧师的侄女, 卢梭的外祖父同其祖父一样, 是位钟表匠;只是当卢梭的母亲九岁时,她的父亲去世了,是那位牧师收养了她;在《致马尔译布先生》中, 卢梭提到“我六岁就开始读普鲁塔克的书(指《名人传》),八岁就能背诵” ,而据《忏悔录》的记载, 他接触《名人传》最早也是他七岁那年的事。还有卢梭在《忏悔录》中提到父亲去世时的年龄,竟然整整错了十四岁。这些琐碎的细节都可以看出回忆这种形式上的纰漏。那既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要如何去判断卢梭所说的真实呢?

卢梭早就知晓自己的缺点,在文中他自始至终坚持一点:他所追求的真实不是历史的真实,事件的真实,而是内心的真实,感情的真实。“精神的真实要比事件的真实可敬百倍。”他追求的是情感之链,是在情感之上尽可能表达自己的真实。但这种情感上的真实,会不会导致情感上的偏向呢?用晚年的价值观去看待童年的事件,情感上有偏差,写在这件事的文风可能会有偏差。这在卢梭的成稿和初稿中可以看出区别。《忏悔录》第二章记叙卢梭流落到都灵时,进了一家商店做伙计,对年轻美貌的女店主巴西勒太太心生爱慕。有一天, 卢梭来到她的房间, 看见她正背对着门在窗前绣花:

“我端详了她一会儿, 她的整个面容都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简直使我不能自持了。我一

进门就跪下了, 以激动的心情向她伸出手臂……但是壁炉上的那面镜子把我出卖了。我不知道我这种激情的动作在她身上起了什么效果。她一点也没有看我,也没跟我说一句话,只是转过半个脸来,用她的手简单地一指,要我坐在她跟前的垫子……(我)在她跟前尝到了不可言喻的甜密。在占有女人时所能感到的一切, 都抵不上我在她脚前所度过的那两分钟, 虽然我连她的衣裙都没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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