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金般闪耀的阳光
盲人本身看不见但忘了
光辉荣耀的背后
我本普通
岂因一言以蔽之
拿到驾照的两年里,摸到方向盘的机会寥寥无几,偏偏惰气冲天,有车的时候不愿多多实践,一脸坦然坐在副驾驶位置。
光热的辐射射在脸上,起初温暖洋溢,这种好事还是在冬日里庭院一躺椅更怡然自得。
我左手向上取出墨镜戴上,呼,光线变得黯淡,心上蒙一层纱,漏下的阳光滋润心室心房,倦意哼声间无声无息。
“又不开车,还需要戴墨镜?!你这娃。”
妈在后排坐着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奇妙中有丝新奇。
我没有专业的摄影设备,构图不懂,白平衡飘移了也不知道,冷色调还是暖色调。可我还是喜欢随手用手机的摄像头记录下,一瞬间凝结的永恒,自更古不变的气息,如城墙斑驳,如青衣挥袖,如车水马龙。
面对镜头,我的表情却不知如何管理,笑?哭?惧?嗔?情急中蹙眉难消。
一抹阴影挡住眉头,缓住目光,亏得有它。
高兴啊,墨镜如此妙用。
忍不住常戴,时时备在身边。刺眼成了稀罕物,众生抿唇眼色变幻,脚步声轻盈飘逸,推开一切束缚,原本的横断山脉,风蚀水流后,一马平川。
“劈里啪啦,噼里啪啦……”爆竹除岁,深夜映出半边红,呛鼻的气味,黑暗中猩红的鞭炮尽情放肆大笑,狭小空间里,火药迅速膨胀,炸成碎片。
明晃晃的。
因故墨镜派不上用场,混合泥土的雪花不再刺眼,路人行走时多多注意,即使于事无补,湿答答的裤脚,灰蒙蒙的天空,急飕飕的穿堂风,害得眼痛,额头生满雪水。
我需要一副墨镜。
想想作罢,尔尔作吧。
脱下外套,抖掉雨雪,发梢凝固成几缕刺。
要是短一点就好了,希望还有理发店营业。
气温似有回升,大地回暖,冬青簇簇,绿草如茵。回光返照吗?阳光明媚,睡在木桩上向阳坡里的母猫,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暖里,人来人往,不为所动。这猫倒也干净,不肮脏邋遢,送走一场好风雪。
穿越过拥挤的人潮,沾染糖人的香甜,玩具枪的漆黑,吃食翻炒的油腻,来到了预想中的理发店。
我只需要等待一个人就轮到,那人几近结束之势,脖间已围上毛巾。
咔嚓咔嚓,几剪子;嗡嗡嗡嗡,两推子。“剪好了,洗一下吹一下?”
哦,挺快的。
理发店的两扇门,几净透明,除去一个推字,一个拉字。
“不要走那么快,等一下妈啊。”
妈脚底下没有丝毫加速的意思。“反正今天天气不错,才要快走啊,阳光多么绕眼。”
“乱说,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你也该合成合成维生素D。”哎哟,不错哦,知道的蛮多,生物学的可以。
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人物成相的效果会更佳,况且是冬日的阳光。
两下快门,妈把手机给了我。打开相册,划过来划过去,三张的表情都很诡异,哭笑不得,两只眼睛直愣愣,完美偏离镜头,甚至有一张和麻将牌里的八万无异。
要有副墨镜就好了。
“好着哩,好着哩,以后多拍拍就行了,嗯,你看新剪的发型帅帅的,比以前你那板儿寸——”
“是短毛寸…”
或许这两者没什么分别吧。
打趣的话熨平了“八”,有什么好皱眉的呢?墨镜啊,先闪一边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