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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用它的尾巴尖,拖来尚且收敛的西北风,宣告着秋天已被腰斩。青苹果一样年轻的人儿在冬天刚一到来的这个时候,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那脸蛋儿和胸腔,再不能比此时更火热。
而过了那个年纪却又少女(zei)心不死的人,譬如我,眼热着热着,竟发起一场颇具燎原之势的高烧,落了又起,熄了再燃,反复跟人开着玩笑。烧没了力气,也忘了计较,也罢,权当是这一年最后一季到来的纪念了。
抱着热水袋闷闷地睡了两天,喝掉大半桶水。高热终如潮水一般退下,却不甘心地在嗓子里留下一地碎石砂砾,赋予了声音一种奇妙的磨砂质感。
于是,带着传说中的烟熏嗓、动辄乱蹿的鼻涕眼泪以及并不十分清醒的脑袋,十一月昏昏沉沉登堂入室。
已经迎来冬季气候的北方城市里,临近送暖的几日最是难捱,晨起离开温暖被窝更是格外考验意志力,尤其是请病假不上班的时候。
然而我还是起来了。因为比冷更难捱的,是饿。
吃饭于我,或得封为人生第一要事。饿得厉害时,心情就像起了风的海面,能生生拍出海啸的气势。前一夜,人在被窝缩成小小一团,还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要求吃卤鸡。
果真是:任体温你上上下下,胃口我自巍然不动。
就连这次着凉,也是因为胃口太好,加上宅人属性,心生在家锻炼减肥之念。于是,周末早晨跟视频中美美的老师做了一节瑜伽,带着微汗开窗通了个风,结果感受到了来自冬天的恶意……
不过,既然假都请好了,还是要舒服地过。
摆一桌吃食:花生大米粥、牛奶麦片、鸡蛋、香蕉、苹果、杏仁、饼干,吃着吃着,上午就过去了。
放一部电影:《阿黛尔的生活》,幻想自己染一头蓝发会是怎样酷炫,看着看着,中午就过去了。
下午的太阳还算体恤病人,使劲发着光,晒啊晒啊就穿透了浓云。出于对老少女的关怀,卧室的纱帘映出粉色的分身,抱着黄色格子床单,又贴住白色的墙面,将一整个房间染得粉嘟嘟且暖洋洋。
然而并不满意的少(ren)女(qi)心想,若再来几支花束点缀,大概才算完美吧。
上周和朋友去到新开的一家咖啡店,进门处是一池花草,在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容器里静默安好,不仰望着谁,亦不低垂。有几捧半干的花倒挂在栏上,有一点音乐轻轻响着,有一丝淡淡咖啡气味熏香了门内的每个角落。
我问她:那天看到的都是什么花?
她说:玫瑰,蔷薇,水晶草,石竹,绣球,尤加利,勿忘我,百合,相思豆,玛格丽特,情人草。就这些。
如今写下这些名字时,我已经忘了那些模样。
或许忘性大也不是件太坏的事情。我记不起它们每一个的样貌,但记得一进门闪入眼的景象,记得笑容扯动嘴角的感觉,记得有一小丛美景点亮了一个融融的下午,让我在另一个下午回味起来依然生动鲜活。
眼见夜拉起了大幕,对面楼里一盏盏灯亮起来,下班的人儿回了家,等候着的人儿也有了伴儿。灶火燃起来,此刻的厨房成了这城市里最多人的活动场。至于街上还有多少车,树上还剩几片叶,人们才不要管。他(她)们在意的,是要用暖热的汤饭,喂饱他们的爱人、父母和儿女。
我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大门洞。
夏天走过这个门洞,风吹得人简直要飘起来,畅快到想在这里过夜。然而这个季节再经过,风儿便不再有耐心抚摸你的脸,而是火辣辣的大耳光一个个抽上来。
记得有天一起回家,偏在那里刮起一阵风。不等靠近门洞,已能觉到风的凌厉。越向前,越知它凶猛。他捂脸大叫着,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待跑到安全地带回头对我喊:““这哪里是穿堂风!”
我也尖叫着一口气跑过去,呲牙咧嘴接上他的话:“这分明是开膛风!”
他用冰凉的手,握住我更冷的手,哈着气,使劲搓着,一边用下巴指指我吹上天的发型。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邻居一脸不明所以,我们哈哈大笑着,挤成一团滚进电梯里。
天气寒凉,宜抱团取暖。
我是王悟空,有那么多追逐时事和热点的人,让我来做点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