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李白《侠客行》
在我看在这是给古往今来众多刺客的赞歌。或是为了情义、或是为了忠诚、也可能是为了金钱,去杀掉目标。他们为等待一个出手机会,能够隐藏蛰伏,忍辱负重。他们的目标总是那些重要的人物,他们的成功与否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走势,甚至能够影响一个国家的兴衰。或许他们称不上是伟大的人,但他们绝对是了不起的一群人。
文/拭污叔
今天我们的主人公是任侠聂政。
为什么称其为任侠呢,因为他具有任侠的三大特点:重承诺、讲义气、轻生死。和诸多其他冷血的刺客不同,聂政是个“温情”的刺客,聂政对待自己的亲人还是知己,做到了尽孝尽忠,这等有情有义的侠士,聂政绝对是百里挑一。
聂政青年时期就练得一身好本领,和一般人的花拳绣腿不同,他所练就的是能杀人的真功夫。话说有那么一天,聂政在大街上好端端地溜达,不知哪个不开眼的公子哥儿和聂政起了争执,公子哥儿:“有种你打我啊!”聂政心想,我去,居然有这么贱的要求,那我还客气什么,一言不合就操练起来。不过没想到对面这么不禁打,还没过上两招,对面就被一命呜呼。
聂政也没想到自己武功这么高强,把人给打死了,这可咋办呢。毕竟是犯了命案,明着有官府追拿,暗地里会有仇家报复,于是聂政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便连夜带着母亲和姐姐跑路了。就这样他们一家三人逃到了齐国。聂政寻了一家肉铺,干起了屠夫,一家人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可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不过来的人既不是官兵也不是仇人,而是同样逃亡到此地的韩大夫严仲子。在韩国,严仲子于韩相侠累(名傀)接下了梁子,因为害怕侠累的打击报复,便潜逃到了齐国。听闻有一位勇士也落难于此,于是在聂政母亲过寿时前来拜访,不仅为寿宴备了上好的酒食,还带来百镒的黄金孝敬聂政的母亲。
聂政看到如此厚礼,惊怪于严仲子,并严正地辞谢。严仲子向聂政解释落难此地的缘由,并且请求聂政出手为自己报仇。而聂政是一位大孝子,回绝道:我之所以降低志向,委身在这里当个屠夫,就是希望能够赡养我的母亲。老母健在,我断然不可能为他人卖命的。虽然聂政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严仲子还是尽了宾主的礼仪,和聂政结交之后才离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聂政的母亲去世了,严仲子也出钱将聂母厚葬,聂政对此非常感动。转眼间,三年守孝已满。在安顿好姐姐出嫁后,聂政想到了严仲子的知遇之恩,于是来到严仲子的住处,询问其仇家的名字,想要为他报仇。严仲子本想派另外几位勇士同他一起前去,但被聂政回绝了,于是聂政只身来到了韩国。
虽说做了多年的屠夫,但是聂政的功夫并没有生疏,虽说侠累府中的戒备森严,但是聂政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将进去,冲进府中,直接将侠累刺死,见自己的主子死了,左右侍卫乱作一团,聂政大发神威,也轻取了周围数人的性命。
聂政的死也相当悲壮,他割毁了自己的面容,刺瞎了自己的双眼,挑出自己的肚肠,然后自刎,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追查出自己的身份殃及到自己的姐姐。这大概是独属刺客的别样温情吧!
韩国人将聂政尸首,放在街头展示。并且花了很大精力也没有查出此人的身份。于是韩国人就出告示悬赏,有能够说出杀国相侠累的人,赏给他千金。但好久以后,仍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聂政的姐姐叫聂荌(一作“聂荣”)听说有人刺杀了韩国的宰相,却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念头一动,便觉得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于是马上动身,前往韩国的都城,来到街市,看见了死者果然是聂政,就趴在尸体上痛哭,极为哀伤。
街上的行人们问聂荌:“这个人残酷地杀害我国宰相,君王悬赏千金询查他的姓名,夫人没听说吗?怎么敢来认尸啊?”
聂荌回应道:“我听说了。可是聂政因为母亲健在,我还没有出嫁,所以为了我们甘心生活在市井之中。老母享尽天年去逝,我已嫁人之后,我弟弟因与严仲子感情深厚,所以替知己的人牺牲了性命,他之所以自行毁坏面容躯体,使人不能辨认,就是害怕牵连别人啊!我怎么能害怕杀身之祸,永远埋没弟弟的名声呢!”
听了这番言论,这整个街市上的人都大为震惊。聂荌趴在弟弟的尸首上大声哭喊,终于因为过度哀伤而死在聂政身旁。
后世传有《聂政刺韩王曲》,就是我们常听说的《广陵散》,被琴家广为弹奏,据说弹得最好的是魏晋竹林七贤中的嵇康,用以表示对聂政的敬仰。
郭沫若先生也曾写过话剧《棠棣之花》来简述姐弟两人的事迹,聂政以孝为先,又能知恩图报,值得后人所敬佩。而他的姐姐聂荌也有勇气有担当,才没有埋没弟弟的名声,这个充满侠义的故事才能够流传下来。
我发自内心尊敬这姐弟俩。
这大概是诸位所听说过的最有人情味的刺客了吧,对待母亲、姐姐、和知遇之人,聂政都竭尽全力做到了其所能达到的最好,只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知道这姐弟俩的故事,感受到刺客表达的别样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