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帆风顺,小学六年级完全在游戏中度过。因为那一年我学会了上网,当时家里并没有网吧,所以就去网吧,虽然被爸爸抓到过几次,但年幼的心抵挡不了巨大的诱惑。当时村子里有一家网吧,没到星期天都人员爆满,而多半是中小学生,我也是其中一员。小学毕业以后爸爸不想让我留在家门口的初中,于是就带我参加县里初中的考试,结果是,全部落榜。后来托关系走后门才拿到了一初中的录取通知书。
我上初中那年刚好赶上县里四所初中合并,所以那年一初中学生特别多,对我来说非常多。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离开家在学校住。刚开学还好,所有事都和室友一块干,也没有退缩过。但是我平静的心情在一个榜样被打破。我刚在那个还没装修的食堂兼羽毛球场的大表演厅里买完饭,听同学说有人来找我,拿着刚买的饭回宿舍路上碰到了那个找我的人,我的大大,一瞬间眼泪无理由地流了下来,大大一路哄我回宿舍,安慰我。我一直不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当时的心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我有两个家,一个在县城,一个在农村,但是两个家都回不去,晚上,当所有同学都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我却一个人在学校。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感到孤独。
初中的第一年并不顺。刚合并的学校各种管理都不到位,很多城里的孩子仗着家里的霸权拉帮结派,还有所谓的一初中老大。当时在学校最害怕的就是走在路上突然遇到那群人,尽管只是擦肩而过。当时每周末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同学打听那群人在不在宿舍,因为他们是去收保护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出去。或者去大街上网,或者去找家在城里的同学玩。而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网吧其实和宿舍差不多,运气不好的还要挨顿打。
对于当时的同学来说最大的新闻就是哪个宿舍又打架了。通常是群殴,满满一宿舍人打一个,或者在宿舍楼的院子里。被打的同学通常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打他们的都是蛮不讲理的。幸运的是我没有挨过打,因为我从来都不敢跟那群人有任何接触。那时的一初中如果不上课的话应该就像一团污泥,所有混日子的同学都在拉帮结派,甚至有女生。好在我初二那年来了一位新校长。
初二以一次军训开始,也是我的第一次军训,穿上迷彩服多少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幼稚。队列中通常我是最左边的,因为个子最矮,甚至没有女生高。当时最蠢的事就是每次齐步走我都跟别人走不齐,向右看齐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被拉出来单练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但好在我们是刚分的班,互相还不认识,可后来他们认识我完全是因为我向右看齐是不是扭头而是伸长脖子向右瞅这种独特的方式。学校请来的教官都是退役的,对我们也是格外严厉,甚至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一位同学因为与队伍走不齐而挨过打,好在不是我。晚上被拉出来站军姿也是有过的,大早上5点被拉出来跑步也是够变态的。那次我们跑了大概3000米,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坚持下来还不掉队。
初三的同学都在为中考做准备,然而一中对于我这种学渣来说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但是三中又不费力就能考上,所以,初三并没有寒窗苦读。我最佩服的是我那群学霸室友,每天晚上熄了灯还要点台灯继续学习,最吊的估计就是他们练英语听力的方法了。等宿舍其他人都睡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拿着听力材料念,其他人听。现在想来都佩服。临近中考的时候县一中来抢学生签合同,然而这种事是不可能轮到我头上的,我就心安理得地看看小说,然后等着考试。初三最让我纠结的就是化学课。当初因为一次提问不会而被罚站,就放弃了一节课,结果后面的课全听不懂了。我与化学的缘分就此终结。最后几周我跟一位学霸做同桌她曾主动要求给我补习,甚至逼着我背公式,结果全被我当做耳旁风,化学练习册上全是我喜欢的歌的歌词。最让我省心的就属英语,没怎么用心还每次成绩都不错。最后的中考也全靠英语弥补我的物理化学。这样看来,我对物理化学的讨厌可以追溯到初中时代,也就难怪为什么后来一直学不会。也或许是我天生的一个文科脑子。
初中的结束就伴随着最后一科考试的结束铃,考完试我们一初中的所有同学被要求会各自教室,发毕业证,退钱。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同一间教室里。领完各自的东西出了门就各奔东西,那是我的第一次分别。没有眼泪,没有告别,就这么走了,尽管之前有过对未来的幻想和约定。考试前有一首歌让我体验到分别,《龙井》。真如歌里唱的那样,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