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30分,我的手机响了,是朋友凡打来的电话。
他说晚上找我喝酒。做为他23年的老朋友和对他的了解,我不管犹豫与否必须答应他。
只因为犹豫,是他刚因脑血栓出院不久,我担心他的身体。
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也许他有这病以后,好多酒肉朋友都不会再叫他喝酒了。其实,人一生中不管你富有还是贫穷是健康还是疾病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能不弃不离随叫随到能帮就帮的真朋友是没有那么多的。
下午6:30分,我骑车来到某路口,看见他站在那里正等我。
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很多,嘴里吸着一棵烟。
“咱还去胖子那里吧!”我对他说。
这里说的“胖子”,是一家小饭店,我们以前常去那里喝酒、聊天。
三年前,凡所在的工厂倒闭,为了挣钱,他便去了义乌市附近的一个厂,仍旧做他的老本行___化验员。虽然远离家,但工资比许昌高,他很乐意呆在那里。
他说家里没有温暖,男人在哪都一样,关键是能挣钱,在家里、在人面前才能抬起头。
他在义乌那边,仍旧嗜酒,吸烟。
他血糖高很多年了,一次,他双目瞬间失明,但又瞬间恢复了。我曾劝他少喝点酒,少吸烟。但劝也没用,也许在酒精的麻醉下他会更快乐。
这月初,他在义乌那边熬夜打牌,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感到右腿无力,使不上劲。量了血压,高压210,确诊为脑血栓发作,后来回到许昌,在专医院住了十多天,花了一万多元,因他多年没缴医保,住院费用便不能报销,就匆匆出了院。我问他,他说治好了,但仔细观察他的右腿,走起路仍有点僵硬。
他是怕花钱。
我希望中国的繁荣,不要太多表现在外在建设上,城市扩张很快,楼房建得很多,广场修得很美,但很多人害不起大病。这不该是国家真正的繁荣。
凡骑上他的电动车,我俩来到胖子饭店。我要了两盘凉莱,要了一瓶宋河酒。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但酒就是他的命。
他拿起酒瓶,给我倒了半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喝着喝着,他倒酒就恢复到以前的老路了,给我倒少一点,给自己倒多了许多,他知道我心脏不好,不让我多喝,可他却忘了现在他也不能多喝了。
我俩喝到半瓶,凡的眼泪下来了。他说他住院花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钱,他说下星期一就返回义乌挣钱。他家的事我知道,但我不便去管。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你住院,嫂子不给你钱?”。“她说我还有钱,我哪还有钱,我回义乌,病再犯了,我就摸电门,我闺女就拜托你了......”。凡嘟嘟囔囔,说了很多。
我会帮他的。
可家是温情的港湾呀!有些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