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

01

华灯初上,平时熙攘的大街此时更显得喧闹。十里红妆铺就了沉香木马缓缓行走的道路,周围的嘈杂在她微凉的手指感受到温润触感的瞬间一并消散。

她低头看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千万种情绪浮上心头。

精致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一路逶迤。

深夜悄然而至,宾客于宴酣之乐中不能自拔,洞房里依旧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声响。

她坐在床沿,手指在这质地极好的床慢慢摩挲着,心头忽地升起一丝小女儿情态的紧张,她摇头轻笑,耳朵上的坠子扬起细细碎碎的碰撞。

推门声在此刻响起,大红盖头被掀开也只是一刹那的事。眼前的女子绾着三千青丝,恰到好处的头饰更添一份华美之光,碎发之下柳眉杏目。

她正仰头看着他,他有一一点怔仲,那双眼睛映着四周鲜艳的红,流光溢彩,竟让他想起曾经见过的漫山遍野桃花盛开,扑簌簌晕染了无云晴空。

她没有说话,抿着嘴,定定地看着他。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他仿佛是刚刚酒席上喝多了,现在浑身都是发着烫的,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身影合为一体,他压下心底深处蠢蠢欲动的低吟,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那样迫切,那样着急,好像再慢一步就有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将要破土而出,那被他压制了多年的,晦涩不明的,永远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情愫。

行来春色三分雨,眠去巫山一片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他迷迷糊糊醒来,身侧的新娘已经熟睡。

他起身剪去离床榻最近的烛花,借着明灭不定的光看向她,熟悉又惊艳的眉眼不偏不倚地再次刺痛了他。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摩挲过她的眼角,让她的睫毛颤颤巍巍地扫过自己的指尖。

他听见有声沉重的叹气从胸腔这头落到另一边,传来绵延不绝的回响,那个位置,依旧空荡荡一如往昔。

怎么还会,抱有一丝侥幸,以为是她呢?

他昏昏沉沉睡去,她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她回想方才,他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呢喃把她的心生生划开一道又一道裂口。

他不停地唤她,子衿,子衿,子衿。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肩头,吻她的眉间。

可是子衿,不是她的名字。

偌大的房间贴满了大红的纸花,精心装饰的房间不过是费劲心思刻画的假象,像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到现在还不肯清醒。

她坐起身,看着蜡烛的烛花掉落在地上,沉默不语。

忽地一滴清泪落入手心,她蜷了蜷手心,温热的触感犹如他的手掌在大婚典礼上的停留。

秋风吹开雕花木窗,被抛掷一旁的绸缎嫁衣在空中翻飞。

桌上静置的两杯合卺酒,一夜凉透。

02

那日她作为皇后的侄女被特许入宫。

皇后见她第一眼便心疼地皱起眉头,问她怎么嫁到王府之后反而消瘦了,是不是楚王待她不好。

她立刻谎称是近来身子抱恙,顿了顿继续回答,楚晗虽政务繁忙,但每日还是会花时间陪她的。

正说着话,有太监来传话说大病初愈的静贵人前来请安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低头规矩地请了安。

她一下子怔住了,只听见耳边皇后忙让静贵人起身,然后转过头向她介绍道,这是静贵人,说起来还是楚王的表妹呢,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你们可真真儿长得像。

她神情恍惚地望向那位静贵人,整个人好似被捅了个大洞,一阵眩晕冲上脑门,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她的手脚克制不住地感受到了冰凉。

太像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发出惊叹。不过,她的视线往静贵人的左眼角往下移了半寸,那里分明有一颗朱红的小痣,为静贵人浑身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妩媚。

静贵人也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来不及捉摸,被她抓住的,竟然只剩下一星半点教她以为是错觉的羡慕。

可就是那一点羡慕,却是让她心里生出更难以言喻的苦楚来,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瞬间的眼神交流如同当头一棒,让她彻彻底底清醒过来。

原来静贵人也对他有感情,原来到头来,只有她在自欺欺人,不愿面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她忘了自己后来是如何走出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的,抵达府邸拉开车帘时正巧看见下朝回府的他。

身着一身肃正的衣衫,俊秀挺拔,漂亮的眼睛能看出一丝疲倦。昨晚的风那样凉,他穿的单薄,却硬生生站在庭院里吹了一夜的风。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是在担心宫中那位静贵人一直未好的病吧。

她的心脏扯出丝丝密密的疼痛来,不强烈,却千回百转不肯停歇。

他总以为她睡着了,但是没有,就好像他一直觉得她只要露出微笑,就一定不难过似的。

她也不想难过的,但是她是个那样固执的人,这辈子,她就只能喜欢他了。

她想过放弃,想过忘掉,可她做不到,那夜上元节人来人往的街道,灯火阑珊处他一回眸,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其中,作茧自缚,画地为牢,至今没有找到解脱的办法。

她求哥哥打听一位男子的消息,哥哥当时只顾着数落她戴着面具就认不出亲哥来,不愿意帮她。

后来哥哥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艰难地对她说,哥哥知道阿婉已经有心上人了,但是哥哥……哥哥等不到我们阿婉出嫁那一天了……如果将来他对你不好……哥哥不会一定会放过他的……

在她及笄的那一年,哥哥死于战场上的剑伤,被送回来的时候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她知道她是要嫁给他的。不论年龄家世的符合,就为着皇帝抚恤忠臣的心意,她一定也会被许个好姻缘。

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了整整三个秋,皇帝的指婚下来以后,她都觉得心里头存着说不出的惶恐。直到大婚那夜走出轿子时他牵起了她的手,她才安下心来。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将自己深埋在心里的话和他尽数说出,她也没想到当她和他说些话时,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她终于也让他为她掉了一回眼泪,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温热的眼泪顺着她冰冷的手淌下来,他的嗓音沙沙的,几近哽咽,他反反复复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把药倒掉?

她知道自从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子没有好透,太医开的药能保她一段时日的周全,但也为她怀上孩子增加了难度。

她想要个孩子,长得像他最好,是他们的孩子。

他眼底的温存和不舍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慰藉,心中的酸涩反而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怕此时此刻这份稍纵即逝的温存和不舍,不是唯独对她才有,她又更怕,确实是单单给她一个人的。

她想帮他揉开紧锁着的眉头,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抬手的力气。

她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问他,楚晗,你能不能帮我画个唇?她偏过头咳嗽了几声,勉强道,其实我好喜欢画唇,但我那日见到了现在的静嫔,她好素雅,我就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画唇啊……

她的眼泪快要忍不住往下掉,但她坚持着继续说,我真傻,我竟然一直都以为是你不喜欢我画唇,其实不是,只是你……只是你……

只是你不喜欢我罢了。

他将头抵在她的手上,她还是没有说攒够力气出最后一句话来。

她其实一直特别想问他,她们长得这样像,那些个午夜梦回的亲昵时,他有没有哪怕一次是把她当作慕清婉。

而不是静嫔,不是子衿,不是他的表妹。

他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真真切切对她有过一丁点的喜欢的?

他好像已经知晓了她想要说什么,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叫她阿婉,他说阿婉,对不起,阿婉。

真好啊,她想,从小到大,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这样叫她。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这一生最美好的画面,她终于又看到了那时候的他,稍显稚嫩的脸庞,是长身玉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火树银花人头攒动处蓦然回首。

她永远记得他那双望过来的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灼灼动人,宛若晨星。

03

又一年冬至,窗外寒风呼啸飞雪漫天,恍如一夜之间花开如树。

秦般玥端着一盅刚烹好的中药,扯了扯肩上的披风,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抬手敲门,转而将药交给随行的婢女,让她去吩咐后厨温着,若过了今夜就倒掉,明日再熬。

每年的这个时候,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敢轻易敲开这件书房的门。楚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天是他们王妃的祭日。

秦般玥嫁过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前王妃年轻漂亮,柔和可人,自入府后与楚王相敬如宾,从未生过事端。

据说当今宫里头有位素得恩宠的静嫔,是楚王的表妹,和前王妃长得很是相像,当时还有玩笑说,大概这样的长相都能得个好姻缘。

只可惜前王妃身体似是不太好,嫁来那年的冬天,便得了风寒,也不知为何缠绵病榻愣是好不了。后来全靠一位医术精湛的太医调养着,半年后还有了身孕。

但是前王妃因了那场风寒伤身过度,一直没回转完全,生产时失血过多,最终难产而死,留下了个玉雪聪明的小郡主。

前王妃去了之后,楚王沉浸在痛失爱妻的悲伤中,迟迟没有再纳妃。

后来还是皇帝看不下去,准许楚王将王妃的位置空出来,命他纳个侧妃。楚王这时说什么也得应下了,皇帝于是指了秦家。秦般玥作为家中长女,条件合适,便嫁到了楚王府。

秦般玥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感伤,她早就知道生在官宦世家,婚姻从不由自己做主。楚王对她没有什么深刻的情分,但也算敬她理解她。

书房里烛火摇曳,未关紧的木窗发出轻微的响动,苦茗冒出的白气已经散去,香炉里的轻烟却仍旧缭绕着,如缕不绝。

磨墨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想起清婉,那时她总会站在屏风另一侧将磨好的墨送来,然后转身走出去,顺手替他关好门。

他其实有悄悄抬眼看过她的身影,在屏风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墨香味混着她身上的香气,让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铺开一张宣纸,熟练地沾墨提笔,落笔时抑扬顿挫一气呵成毫无迟疑,短短几个字像是写了许多遍了似的,力度让那层层宣纸都显出了淡淡的墨晕来。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他温柔地抚平宣纸,在心里头缓缓念出剩下的诗句。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说来可笑,一直到她去世前,他才知晓,原来他和她之间的缘分开始得那样早,又结束得那样仓皇。

他复又拿了一叠宣纸,换了一只毛笔,细细地在纸上勾勒出那张这么多年始终时不时在他心尖上晃悠的面容。其实他已经无声地描摹过她的样子千百遍,却又总是觉得不甚清晰。

明明他们曾同床共枕,曾以这世上最亲密的称呼走过一段时日,为何他竟觉得她那么难记住。

到底是难记住,还是生怕忘记。

他不得而知。

他轻轻偏过头,声音也放低下来,他自言自语道,阿婉,慕将军不愧是君子一言,九年了……他一直没有放过我,这是我对你不好而遭受的惩罚吧。

他又觉得心脏那儿传来阵阵痛楚,每每这个时节就会颇为严重些,但他已经习惯了,用手按着左边胸腔的位置,等待着这感觉过去。

阿婉,是慕将军,还是你。是你也不愿意走吗,要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了,你始终在我的心口处幽居。

他盘桓在两份不同的感情里节节败退,只恨看清得太晚,等他惊觉自己其实已经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已经走了。

他还记得那天她从宫里见了皇后回到府中,面色几近苍白,三天后一病不起。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是风寒,谁能想到真正的缘由是心病。

原是她在宫里见到了子衿。

那年宫中举办中秋家宴,正好是他迎娶清婉的前一月。那时的他已经不再作不切实际的幻想,娶不到子衿,其他是谁也没有什么所谓,他乖顺地听从了父亲的安排,甚至都没有记住她叫慕清婉。

对他来说,那次宫宴是最后一场放纵,他总算不用强装镇静,而是借着醉意完美地掩盖住心跳,眯着眼撑着脑袋偷看子衿。

宫中的各位娘娘轮流展露才艺以博皇帝一笑,轮到子衿的时候,她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抚琴,像是她自己作的曲子,他听得心里苦涩难言,因为那句句都像对他说的。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他在那时就已然明白,子衿来到这宫中,即使之前有诸多的不情愿,但她现在也动了心。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唱这句词时望向皇帝时的眼神,仿佛无声的剖白。

从前他没听进去子衿的劝说,到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04

他已经许久没在正月十五的时候上街了,奈何今年初六的时候就被思宛软磨硬泡要陪着她去逛夜市,他看着思宛那张和她极其相似的脸,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绝。

上元节如约而至,街道上熙熙攘攘喧嚣热闹,人如川流车如海,挂起的花灯被画上各色显眼精巧的图案,处处可见烟火盛放,甫一望去只剩下点点星辉掉落,华彩溢目,映衬着周围流转的玉壶。

皎洁的月色带着寒意洒下清辉,婉转悠扬的笛萧隐隐浮动着暗香,湖面上点起数盏荷花灯正缓缓流动,偶然听见马蹄声响起踏碎一街玉,引得年轻女子频频侧目。

他走在思宛身后的不远处,眼前的小姑娘转眼间也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出落成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模样,带着娇俏明媚的笑意,正一蹦一跳地左顾右盼,带出来的侍卫正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知道阿婉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活泼爱闹,他想,女子出嫁后为了服侍夫君照顾孩子,从前任性的小脾气都可能一一收敛了。

正想着一声商贩的吆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闻声看去,而后目光落在了一车面具的摊位上。

他不禁勾起嘴角,也许思宛的性格还是像他从前多一点吧。他想起那年他也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面具上的花纹古怪新奇,但他买下来却不是为了那花纹,而是为了去逗子衿。

他和子衿一同长大,子衿十三岁以后搬到了江南的外祖家住,每年一月上旬才能来到京城中过年。

那年他好不容易等着子衿北上,想邀她一起过个中元节。不料想祖父居然提议全家人一同上街共享繁华盛景,只得男女眷分行。他于是准备戴着这个面具找到子衿,再突然摘下,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沉浸在回忆里的他听到思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连忙转过头,却见思宛站在一簇又一簇的花灯下指着一盏兔子形状的灯笼对他喊道。

我想要这只小兔子。

恍惚间他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戴着面具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才终于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兴致勃勃地跑过去。正在这时他忽地听到一声甜糯的哥哥,在嘈杂里听得不甚真切,以为是子衿,便想也没想地转过头。

那是十三岁的阿婉吧,稚气未脱五官清丽,冲他撒娇似的喊着,我想要这只小兔子。他见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明晃晃得竟似要盖过四周绚烂的琉璃灯盏。

思宛看他毫无动静,以为他没有听清楚,便急急地跑上前来,牵过他的手摇了一摇,歪头再唤了一声爹。

他回过神,将思绾的小手包进自己手心里,拉着她走过去,说,爹给你买,想要多少个都可以。

后来他买下了那位商贩所有兔子形状的花灯,和思宛一起捧返回府里。路上有认出他的认啧啧称奇,说楚王这样宠爱他的小郡主,不知道日后又会嫁给哪家公子。

思宛出嫁那夜,赴完筵席的他从沈府被送回楚王府。沈家的小公爷和思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沈家家风更是为人称道。

他回到书房,望着挂在墙上的画像,画中人凤冠霞帔眉目精致,一看画的便是盛装出嫁时的场景,线条优美流畅,丝毫看不出有阻滞之处。

他拉开面前的抽屉,里头放着一盒朱砂。清婉走后,她其余的东西都被收起来妥善保管,他只拿走了她生前一直带在身边却没怎么用过的朱砂。

他用手指沾了些许,往画上那人的唇上轻轻点了一点,画里的人面容更加生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莲步轻移,从画中款款走出。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那日掀开盖头的刹那间他曾闪过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她不是楚王妃,不是慕清婉,也不是长得像子衿的女子。

而是他十里红妆娶回来的新娘子。

白雪琼玉貌,明珠点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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