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手机像攥着块烫手山芋,屏幕亮着微信二维码那抹绿,绿得我眼晕。姑娘推着单车往梧桐树影里走,帆布鞋碾过碎石子,每声轻响都像在我脑仁儿上凿钉子。我后脚跟粘在马路上,感觉整条街的风都往裤管里灌,后脖梗子的汗珠子排着队往脊梁沟里跳。
"嗨。"我听见自己喉咙里蹦出个破音,像踩扁的易拉罐。
姑娘转头,马尾辫在夕阳里扫出道金光。我心脏在肋骨里蹦迪,手指头不受控地在手机壳上抠出月牙印。"您…这…这二维码…扫…扫得了不?"我举着手机像举着块烫手的烧饼,指节白得像死鱼肚。
她笑起来,露两颗虎牙:"扫你啊?"自行车铃铛叮当响,尾气里飘来句"加我干啥呀",声音甜得像掺了蜂蜜的凉白开。
我耳朵根子烧得能煎蛋,眼瞅着她推车拐进巷子,后轮扬起的灰尘在暮色里亮晶晶。手机突然发烫,屏幕亮着空白的添加好友界面,我戳着头像的手指发抖,备注栏里打出一串"路过的大聪明"又全删了。
姑娘的身影拐进巷子,像片云飘远了。我原地站成电线杆,手里攥着半截烟屁股,烟灰簌簌往下掉,掉在掌心烫出个疤。巷口小卖部的音箱漏出句歌词:"爱你没商量……"我对着橱窗玻璃啐了口痰,吐沫星子在余晖里炸成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