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夹凶局

被婆婆故意泼的洗衣水滑倒,后脑扎进鲨鱼发夹时,我听见她给我丈夫打电话:“按你说的办了,她活不成了”


第一章

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七分,我躺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后脑传来钻心的疼,温热的血正顺着耳后往下流,浸透了我昨天刚洗的家居服。怀里的儿子小宇被吓得哇哇哭,可我连抬手抱他的力气都没有——右半身已经麻得像不属于自己,只有左手还能勉强蜷缩。

罪魁祸首就坐在我旁边的小板凳上,是我婆婆张桂芬。她怀里抱着小宇,一边用粗糙的手拍着孩子的背哄着,一边用淬了毒似的眼神剜我:“不就摔一跤吗?又没断腿,躺地上装死给谁看?”

我想说话,可后脑的剧痛让我连气都喘不匀,只能发出细碎的“嗬嗬”声。视线开始发花,我能看到她脚边那滩没干的洗衣水——是她十分钟前故意泼在斜坡状的玄关处的,我抱着小宇要去阳台晒衣服,刚踩上去就滑得像踩了冰,整个人往后倒,后脑勺重重撞在墙角凸起的瓷砖上。

更要命的是我头上的鲨鱼发夹。那是上周丈夫陈默出差回来给我带的,银色金属尖,当时他还笑着说“这个尖儿精致,配你扎丸子头好看”。现在这“精致”的尖儿断了,一半还卡在我发间,另一半扎进了头皮里,每动一下,都像有把小刀在脑子里搅。

“哭?你还有脸哭?”婆婆见我眼泪流个不停,突然拔高了声音,手里的瓜子壳往我脸上扔,“抱个孩子都抱不好,我儿子娶你回来是当祖宗的?现在躺这儿不起来,是想跟我斗气?行啊,咱们就耗着,谁也别做饭,我有胃病,饿出个三长两短,看我儿子回来揍不揍你!”

她的声音很大,故意吵给邻居听。果然,没过两分钟,隔壁李阿姨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桂芬啊,咋回事啊?咋吵这么厉害?”

婆婆立刻换了副委屈的腔调,对着门喊:“李姐你别管!我这儿媳妇啊,摔了一跤就耍脾气,躺地上不起来,我还得抱着孙子哄,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她还故意掐了小宇一把,孩子哭得更凶了,她又叹着气补充,“你看这孩子吓得,我这当奶奶的心疼啊!”

我急得浑身发抖,想跟李阿姨喊“不是这样的”,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李阿姨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大概是怕掺和家事,最后只说了句“你们娘俩好好沟通”,脚步声就远了。

婆婆见没人管,脸上的委屈立刻换成了冷笑,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像冰锥:“别指望有人帮你,你死了,我儿子才能娶更好的。”

我猛地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闺蜜苏晴的电话,我们十分钟前还在聊她回国的事,她还说等忙完生意就来接我和小宇吃大餐,我摔倒时没来得及挂,电话还通着。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苏晴急促的声音:“晚晚?晚晚你说话!刚才是不是有人骂你?你出事了对不对?”

婆婆也听到了手机声,她眼睛一眯,伸手就往我口袋里掏,我用尽全力护住手机,可她力气比我大,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看都没看就关机,随手扔到了沙发底下。

“想求救?”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陈默说了,你活着就是个累赘,等你没了,小宇有新妈妈疼,我也能省心。”

新妈妈?陈默?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断了。难怪这半个月陈默总说加班晚归,难怪他上周突然问我“你那份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谁”,难怪他给我买这个带尖儿的鲨鱼发夹时,眼神有点不对劲——原来不是我想多了,他们母子俩,早就想置我于死地!

后脑的疼越来越烈,视线里的东西开始重影,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可我不能死,小宇才一岁,他不能没有妈妈,更不能落在这对恶毒的母子手里。

我用仅能动的左手,悄悄摸索着地板缝——那里藏着我之前怕婆婆查岗,偷偷放的备用手机,是我最后的希望。

手指终于触到了冰凉的手机壳,我咬着牙,一点一点把手机往自己身边勾。婆婆还在旁边嗑瓜子,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她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语气谄媚得让我恶心:“儿子,按你说的办了,她摔得很重,流了好多血,应该活不成……对,发夹断了,扎进去了,看着就疼……你放心,小宇好好的,等她没了,咱们就跟赵小姐说这事……”

赵小姐?是陈默公司那个总给他发微信的合作方赵曼?

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从泼洗衣水,到用带尖的发夹,再到找好下家,他们连每一步都算好了!

手机终于到了我手里,我颤抖着按亮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通讯录里,苏晴的号码还在通话记录的第一位,我要给她打电话,我要活着,我要让这对母子付出代价!

可就在我要拨号时,婆婆突然转过头,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我的手:“你在摸什么?”




第二章:闺蜜驾到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几乎是凭本能按下了苏晴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两秒,又迅速删掉——不能用这个号码,婆婆和陈默很可能监听着。

我摸到了一个更隐秘的通话方式——微信语音通话。我把手机藏在背后,嘴唇贴近屏幕,声音轻得像蚊子:"晴晴……救我……"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苏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是那种外表温柔、骨子里却比谁都狠的女人。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说位置,我马上到。"

我报了地址,又断断续续地描述了后脑的刺痛和半边身体的麻木。"他们……想让我死。"我咬着牙,把婆婆的话和陈默的异常都倒了出来。

苏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见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把直升机备好,坐标XX小区,最高优先级。"

我愣住了:"直升机?"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现在情况很危险,我需要最快的医疗资源。"

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客厅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婆婆抱着小宇,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赶紧把手机塞进沙发垫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婆婆狐疑地走过来,弯腰检查我怀里——没有手机。她骂骂咧咧地走开,嘴里嘟囔着:"死到临头还不安分。"

我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苏晴那边已经在行动了。

大约十分钟后,窗外传来一阵轰鸣。我抬起头,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一架银色的直升机悬停在小区上空。婆婆也听到了,冲到窗边,脸色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忍着疼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说呢?"

婆婆慌了,拿起手机就要给陈默打电话。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拖延时间。

"妈,"我故意提高声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默在外面有人?"

婆婆的手顿住了,眼神闪烁。"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撑着坐起来,尽管半边身子还在发麻,"你跟陈默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

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把小宇放在沙发上,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凶狠:"是又怎么样?你这种女人,就该被替换掉!"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猛地踹开。苏晴带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急救箱。

"林晚!"苏晴看到我后脑的血迹,脸色一变,"快!担架!"

婆婆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不了。苏晴的人迅速把我抬上担架,同时有人上前控制住婆婆。

"你们……你们是谁?"婆婆尖叫起来。

苏晴冷冷地看着她:"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涉嫌故意伤害,我们要带你回去问话。"

我被抬上直升机,舱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婆婆被带上另一辆车。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明白,这只是开始。

陈默和赵曼,还有那个被掩盖的真相,都还在等着我。

直升机升空,我靠在苏晴肩上,闭上眼。我知道,这趟旅程不会轻松,但我必须走下去——为了小宇,也为了我自己。




第三章:丈夫的“鸿门宴”与发夹里的秘密

直升机舱内的消毒水味混着高空的气流,让我后脑的伤口又添了层钝痛。苏晴攥着我的手,指腹按在我手腕的脉搏上,声音比机舱外的云层还沉:“医生在地面待命,还有十分钟落地。但陈默刚才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你猜他说什么?”

我睁开眼,视线里的仪表盘都在晃。“他……没骂你多管闲事?”

“比那阴损。”苏晴把手机递到我面前,通话记录下方是陈默的短信,白底黑字刺得我眼睛疼:“苏晴,别闹大。林晚就是摔了一跤,我已经联系了市中心医院的熟人,咱们私下解决,不然影响小宇以后上学。”

“私下解决?”我笑出声,牵扯到伤口又倒吸一口冷气,“他是怕我活着到医院,把发夹的事捅出去吧?”

苏晴没接话,只是从急救箱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我额前的碎发——那截扎进头皮的鲨鱼发夹尖还露着半厘米,金属面沾着血,反光里能看到细微的刻痕。“你之前说,这发夹是陈默出差带回来的?”她用手机拍下发夹的特写,“我让技术部的人查了,这不是普通饰品,金属尖是特制的,硬度能划开瓷砖。”

我心里猛地一沉。难怪那天我摔下去时,发夹像刀一样扎进头皮,原来从一开始,这东西就不是用来装饰的。

直升机刚落地,医院门口就围了一群人。最前面的是陈默,他穿着我去年给他买的深灰色风衣,头发梳得整齐,看到我被抬下来,立刻冲过来要抱我,眼里的“焦急”演得比电视剧还真:“晚晚!你怎么样?我接到苏晴的电话就往这儿赶,路上堵死了……”

他的手刚碰到我的担架,就被苏晴拦住了。“陈先生,”苏晴的声音没带一点温度,“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你现在最好别碰她。”

陈默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担忧的表情,转向旁边穿白大褂的医生:“王主任,我太太情况严重吗?需要立刻手术吗?费用不是问题,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那医生点点头,又看了看我后脑的伤口,眉头皱起来:“伤口里有异物,需要先做CT定位,再安排手术。不过……”他顿了顿,“病人的血压和心率都不稳定,可能有颅内出血的风险,手术前最好别受刺激。”

陈默立刻接话:“对对对,不能受刺激!晚晚,你别担心,我已经跟公司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医院陪你。小宇我让我妈先看着,等你好点了再让他来看你。”

他不提小宇还好,一提小宇,我就想起婆婆抱着孩子、冷眼旁观我流血的样子。我攥紧苏晴的手,哑着嗓子说:“我要见小宇。现在就见。”

陈默的眼神闪了一下,语气软下来:“晚晚,你现在身体这么虚,见孩子会累着的。等你做完手术,我马上把他接过来,好不好?”

“不好。”我盯着他的眼睛,“我儿子,我现在就要见。你要是不让他来,我就不做手术。”

陈默被我逼得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给婆婆打电话,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妈,你把小宇抱到医院来,晚晚想见孩子。对,现在就来,别磨蹭。”

挂了电话,他又凑到我身边,想帮我理头发,手指却故意往我后脑的伤口蹭。我疼得叫出声,他立刻收回手,一脸无辜:“对不起晚晚,我不是故意的……”

苏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用手机录了下来。“陈先生,”她走过来,挡住陈默的视线,“我陪晚晚去做CT,你在外面等着吧。”

CT室里,医生拿着片子,指着屏幕上的阴影说:“异物位置很危险,离脑膜只有两毫米,手术难度不小。而且……”他指着另一片模糊的区域,“这里有少量出血,必须尽快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我躺在检查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晚上。那天陈默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香水味,我问他去哪了,他说陪客户吃饭。我翻他的公文包,想找他落在家里的钥匙,却看到一张意外险保单——受益人是陈默,保额五百万,生效日期是半个月前。当时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就是随便买的,给家里多份保障”,我没多想,现在才明白,这份“保障”,是给我准备的催命符。

做完CT,刚回到病房,婆婆就抱着小宇来了。小宇穿着黄色的连体衣,看到我就伸着胳膊要我抱,嘴里喊着“妈妈”。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婆婆把小宇放到我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悄悄往我枕头底下塞了个东西。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是个折叠的纸条。“晚晚,”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是被逼的。陈默他……”

话没说完,陈默就走进来了。婆婆立刻闭了嘴,转而对陈默说:“我把小宇带来了,你看着点,我去楼下买瓶水。”说完就匆匆走了。

陈默坐在床边,逗着小宇玩,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我。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把枕头底下的纸条摸出来,攥在手里。等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赶紧打开纸条——上面是婆婆歪歪扭扭的字:“发夹是陈默让我换的,他说扎得深才像意外。赵曼在住院部三楼等他,他们要谈‘后事’。”

赵曼也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把纸条递给苏晴。苏晴看了一眼,脸色变了:“我去三楼看看,你在这里别乱动,我让保镖守在门口。”

苏晴刚走,陈默就从洗手间出来了。他走到床边,帮小宇擦了擦口水,语气突然变得温柔:“晚晚,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我盯着他,等着他说假话。

“我跟赵曼……是有点暧昧。”他低下头,像是在忏悔,“但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心里爱的还是你和小宇。这次你出事,我真的很害怕,我已经跟赵曼断了联系,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来往了。”

他说得声情并茂,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信他。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陈默,你知道吗?刚才CT室的医生告诉我,我后脑的发夹,金属尖上有你的指纹。”

陈默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抖:“你……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碰过那发夹?”

“你忘了?”我冷笑,“你给我戴发夹的那天,你说我扎丸子头好看,亲手把发夹别在我头发上。那天你手上沾了机油,没洗干净,指纹还留在发夹上呢。”

其实医生根本没说指纹的事,这是我编的。但陈默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后退了一步,撞在床头柜上,水杯掉在地上摔碎了。“不是我……是我妈!是我妈跟你有仇,她故意害你的!”他突然喊起来,“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你,我劝过她好多次,她就是不听……”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苏晴带着两个警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搜查令:“陈默,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故意伤害和骗保,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默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想跑,却被警察拦住,手铐“咔嚓”一声戴在他手上。“不是我!你们别冤枉我!”他挣扎着,眼睛瞪着我,“林晚!你这个贱人!你故意陷害我!”

警察把他往外拖,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心里却没有一点轻松——因为我知道,婆婆纸条里说的“后事”,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苏晴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赵曼和陈默在医院楼梯间的对话,赵曼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股权转让书”。“我问过了,”苏晴说,“陈默挪用公司公款给赵曼买了套房子,现在想让赵曼把房子过户给她妈,用来抵赌债。”

我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婆婆塞给我的纸条里,说她是“被逼的”。难道婆婆的赌债,也是陈默设的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林晚吧?我是陈默的外婆。你能不能来一趟养老院?我有话要跟你说,关于陈默和他妈的事……”



第四章:养老院的真相与发夹上的第三枚指纹

手机里的声音带着老年人才有的颤音,混着养老院背景里的电视声,听得我心口发紧。苏晴刚帮我安排好术后观察,闻言立刻接过手机:“阿姨,您现在在哪个养老院?我们马上过去,路上您注意安全,别跟任何人提要见我们。”

挂了电话,苏晴把我的输液架调得高了些,又让护工帮忙盯着病房:“陈默已经被警方控制,但他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你和我联手陷害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能锤死他的证据,他外婆突然联系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靠在病床上,后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忍不住想起陈默外婆的样子。结婚三年,我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婚礼上,她穿着藏青色旗袍,拉着我的手说“晚晚是个好姑娘,陈默要是欺负你,外婆帮你骂他”;第二次是去年春节,她因为中风住了院,陈默以“怕你累着”为由,没让我去医院探望,只说“我妈在那儿照顾,你在家看小宇就行”。现在想来,那时候陈默就开始刻意切断我和他外婆的联系了。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养老院。护工把我们领到三楼的单间,陈默外婆正坐在窗边织毛衣,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单薄。看到我们进来,她放下毛线筐,颤巍巍地抓住我的手:“晚晚,你受苦了。陈默那混小子,还有我那糊涂女儿,他们对不起你啊!”

我心里一酸,刚想说话,她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和信纸。“你看这个,”她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的张桂芬和一个陌生男人,“这是我女婿,也就是陈默的爸爸。他不是病死的,是被张桂芬逼死的。”

我和苏晴都愣住了。陈默一直说他爸爸是在他十岁时得癌症去世的,怎么会是被张桂芬逼死的?

“三十年前,张桂芬就好赌,”外婆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时候家里的钱都被她输光了,还欠了高利贷。她逼我女婿去借网贷,我女婿不肯,她就抱着陈默跪在地上哭,说要是还不上钱,高利贷的人就会把陈默带走。我女婿没办法,只能去借,后来利滚利,欠了几十万,最后走投无路,从工地的楼上跳下来了。”

她拿起一张信纸,上面是陈默爸爸的遗书,字迹潦草,最后几行写着“桂芬,我走了,你好好带大陈默,别再赌了,别让他跟你一样”。“那时候陈默才十岁,”外婆抹了把眼泪,“张桂芬怕这事影响陈默,就跟他说爸爸是病死的,还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说我不帮衬家里,才让他爸爸压力大生病的。从那以后,陈默就跟我疏远了。”

我攥着那张遗书,手指都在发抖。原来张桂芬的赌瘾,从三十年前就有了;原来陈默从小就活在谎言里,难怪他后来会变得这么自私冷酷——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家庭观,只学会了张桂芬的算计和逃避。

“还有这次的事,”外婆继续说,“上个月张桂芬找到我,说她欠了一百万赌债,高利贷的人要卸她的胳膊。她哭着说陈默有办法,能帮她还债,还说只要过了这关,就带陈默和小宇来看我。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直到昨天看到新闻,说你被人害了,嫌疑人是陈默和张桂芬,我才知道他们干了这么丧良心的事!”

苏晴拿出手机,把之前拍的鲨鱼发夹特写递给外婆看:“阿姨,您见过这个发夹吗?陈默说这是他出差买的,但我们查了,这发夹的金属尖是特制的。”

外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脸色变了:“这个发夹……我见过!上个月张桂芬来的时候,包里就装着这个,还跟我说‘这东西能帮我解决大麻烦’。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就想害你了!”

我心里猛地一震——原来发夹不是陈默出差买的,是张桂芬早就准备好的!那陈默之前说“出差带回来的”,根本就是在撒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张桂芬要用这发夹害我!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部的人打来的。她开了免提,里面的声音很清晰:“苏总,我们检测了那个鲨鱼发夹,除了林小姐和陈默的指纹,还有第三枚指纹,比对后发现,是张桂芬的。而且发夹的金属尖上,有微量的胶水残留,应该是之前被人拆开过,又重新粘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它在受到撞击时,能更容易断裂,尖端刺入人体。”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在了一起:张桂芬因为赌债被逼到绝境,找到陈默帮忙;陈默不仅不阻止,反而想出了“意外”杀害我、骗取意外险赔偿金的主意;他让张桂芬提前准备好特制的鲨鱼发夹,又故意引导我戴在头上;张桂芬则趁我抱小宇时,泼洒洗衣水让我滑倒,确保发夹能扎进我的后脑;之后两人又联手伪造证据,想把一切推到我身上。

外婆听到这些,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地上摔:“造孽啊!都是我没教好女儿,才让她害了这么多人!晚晚,你放心,外婆一定帮你作证,让他们母子俩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握着外婆的手,眼眶发热。从被婆婆陷害,到发现丈夫是帮凶,再到现在找到关键证据,这一路我走得有多难,只有我自己知道。但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有苏晴帮我,有陈默外婆作证,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真相,都在帮我一步步走向正义。

离开养老院时,苏晴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脸色有些凝重:“警方刚才说,张桂芬在看守所里翻供了,说她之所以泼洗衣水,是因为我之前‘威胁’她,让她故意害你,还说我是为了帮你争夺小宇的抚养权,才策划了这一切。”

我冷笑一声。张桂芬到现在还在撒谎,想把苏晴也拉下水。但她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她的谎言,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回到医院,刚走进病房,就看到护工抱着小宇站在门口,小宇看到我,立刻伸着胳膊喊“妈妈”。我接过小宇,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小身体,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妈妈,”小宇用小手摸着我的脸,“奶奶为什么不来看我?爸爸去哪里了?”

我心里一疼,轻轻拍着他的背:“爸爸和奶奶做错了事情,要去一个地方反省,等他们知道错了,就会来看小宇了。”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我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困难,只要能守护好小宇,能让那些坏人得到惩罚,一切都值得。

这时,苏晴走过来,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警方刚发来的,陈默公司的财务报表,上面显示他不仅挪用了公款,还把你婚前买的那套房子,偷偷抵押给了银行,贷款用来还张桂芬的赌债了。”

我接过文件,手指在“抵押”两个字上顿住。那套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嫁妆,也是我最后的退路,陈默竟然连这个都不放过。

“不过你别担心,”苏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已经让律师介入了,这套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陈默的抵押手续是非法的,我们一定能拿回来。而且警方还查到,赵曼已经把陈默给她买的房子退了,还提交了陈默让她作伪证的录音,现在证据链已经很完整了。”

我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陈默和张桂芬还没正式认罪,他们肯定还会想办法狡辩。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都会跟他们斗到底。

晚上,我抱着小宇坐在病床上,给他讲睡前故事。小宇听着听着,就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心里默默说:小宇,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让你以后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陈默的律师:“林小姐,我是陈默的辩护律师。我想跟你谈谈,关于陈默的量刑问题。他愿意放弃小宇的抚养权,也愿意归还你所有的财产,只求你能出具一份谅解书,让他能从轻处罚。”

我握着手机,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谅解书?让他做梦去吧。他伤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原谅?他算计我财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回头?现在想要求饶,晚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重新抱紧小宇。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像是给我们披上了一层保护罩。我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但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我有小宇,有苏晴,有真相,还有法律站在我这边。



第五章:庭审对峙与尘埃落定

距离手术过去半个月,我的后脑伤口已经拆线,只是阴天时还会隐隐作痛。法院开庭那天,苏晴推着轮椅陪我去的,小宇暂时放在外婆家——我们都不想让才一岁的孩子,看到法庭上那些丑陋的争执。

法庭里很安静,只有法槌敲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清晰。陈默和张桂芬被法警带进来时,我甚至没敢立刻抬头——我怕看到陈默那张曾经让我心动、如今却只剩憎恶的脸,更怕看到张桂芬那双永远带着算计的眼睛。

“现在开庭!”审判长敲下法槌,“被告人陈默、张桂芬,涉嫌故意杀人罪(未遂)、诈骗罪(骗保)、挪用资金罪(陈默单独指控),请公诉人出示证据。”

公诉人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声音洪亮:“首先,关于故意杀人罪,我们有以下证据:第一,被告人张桂芬在小区监控下,故意向玄关斜坡泼洒洗衣水的视频,时间与被害人林晚摔倒时间完全吻合;第二,鲨鱼发夹的鉴定报告,证明其金属尖为特制,且残留张桂芬、陈默的指纹,以及用于加固断裂面的胶水成分;第三,证人李阿姨、王大爷的证言,证实张桂芬曾威胁邻居、掩盖事实,王大爷还提供了录制的被告人母子通话录音,内容涉及‘让她摔得像意外’‘发夹能扎得深’等关键信息。”

每一项证据被念出来时,我都能感觉到轮椅扶手被我攥得发烫。尤其是听到录音里陈默那句“妈,你别慌,等她死了,保险金下来就还你赌债”时,眼泪还是没忍住——我曾以为嫁给了爱情,没想到嫁的是一个处心积虑要我命的恶魔。

张桂芬听到录音,突然情绪失控,冲着我大喊:“林晚!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不肯离婚,陈默怎么会跟我一起做这种事?你就是个扫把星!”

法警立刻按住她,审判长敲下法槌:“被告人注意情绪,禁止当庭辱骂被害人!”

张桂芬还想挣扎,陈默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妈,别喊了。”他抬起头,第一次直直地看向我,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丝不甘,“是我策划的,跟我妈没关系。她只是被我逼的,赌债也是我让她借的。”

我简直要笑出声。都到这时候了,他还在演“孝子”?苏晴在我耳边轻声说:“别理他,他是想替张桂芬减轻罪责,自己也能争取从轻判决。


果然,公诉人立刻反驳:“被告人陈默所述与事实不符。根据养老院证人陈默外婆的证言,以及张桂芬的赌债记录,张桂芬的赌博行为持续三十年,此次百万赌债早在一年前就已产生,并非被告人陈默所说‘被他逼迫’;且证人赵曼提供的录音显示,张桂芬曾主动对赵曼说‘我早就看林晚不顺眼,除了带孩子什么都不会’,可见其主观上存在加害意图。”

说到赵曼,她作为证人被传上庭时,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脸色苍白。“我和陈默是合作关系,”她低着头,声音很小,“他说只要我配合他,等拿到保险金就给我两百万,还说会跟林晚离婚娶我。但我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没打算离婚,只是想利用我掩盖挪用公款的事。”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是陈默的声音:“赵曼,你别傻了,我怎么可能娶你?等我拿到钱,就把你打发走,林晚那个蠢货,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段录音一放,法庭里一片哗然。陈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指着赵曼喊:“你撒谎!你伪造录音!”

“被告人坐下!”审判长厉声呵斥,“证人所述有银行转账记录佐证,陈默曾分三次向赵曼转账五十万,备注为‘前期补偿’,与证人证言一致

接下来是挪用资金罪的证据。公诉人展示了陈默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及他向高利贷公司转账的记录:“被告人陈默利用项目经理职务之便,挪用公司工程款三百二十万,其中一百万用于偿还张桂芬赌债,一百万转账给赵曼,剩余一百二十万用于个人挥霍。其行为已构成挪用资金罪,且数额巨大。”

陈默彻底瘫坐在被告席上,再也没了之前的狡辩力气。张桂芬看着他,突然哭了起来,不是之前的撒泼,而是带着绝望的呜咽:“默儿,妈对不起你……要是妈不赌,你就不会做这些事了……”

我看着她们母子俩,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如果道歉有用,那我流的血、受的罪、差点失去的生命,又算什么?

轮到我陈述时,我扶着轮椅扶手慢慢站起来,后脑的伤口还在疼,但我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天的经历说了出来:“我抱着小宇,踩在洗衣水上滑倒,后脑撞在瓷砖上,发夹扎进头皮时,我喊救命,张桂芬却在旁边嗑瓜子,说我装死。我给陈默发求救短信,他回复‘别装了,你自找的’……”说到这里,我哽咽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我用三年时间去爱的丈夫,会和我婆婆一起,策划一场谋杀,就为了那五百万保险金。”

我拿出那张陈默爸爸的遗书,还有外婆提供的张桂芬早年赌债凭证:“张桂芬三十年前就逼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又想逼死我。陈默从小活在谎言里,却没有选择善良,反而继承了他妈妈的恶毒。他们不仅想杀我,还想夺走我的财产,让我的儿子失去妈妈……”

陈述结束时,我看到审判长的表情很严肃,旁听席上也传来小声的议论。苏晴递给我一张纸巾,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用眼神告诉我“你做得很好”。

最后的法庭辩论环节,陈默的辩护律师还在挣扎,说陈默“主观恶性较小”“有悔罪表现”,请求从轻处罚。但公诉人直接反驳:“被告人陈默在被害人受伤后,不仅不救助,反而伪造空中管制指令阻止救援,还试图转移婚前财产、抵押被害人房产,可见其毫无悔意;被告人张桂芬直至庭审,仍在推卸责任,甚至辱骂被害人,不符合从轻处罚的条件。”

审判长敲下法槌,宣布休庭十分钟。这十分钟里,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觉得很平静。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算计和恶意,终于被晒在了阳光下。

十分钟后,审判长重新回到法庭,手里拿着判决书:“经合议庭评议,被告人陈默犯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诈骗罪(骗保),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被告人张桂芬犯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八年;犯诈骗罪(骗保),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责令被告人陈默退还挪用的公司资金三百二十万元,赔偿被害人林晚医疗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人民币八十万元。”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是难过,而是解脱。陈默和张桂芬被法警带走时,张桂芬还在回头喊“默儿!妈对不起你!”,而陈默只是低着头,再也没看我一眼。

走出法庭,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苏晴帮我擦掉眼泪,笑着说:“都结束了,以后你和小宇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想起小宇。不知道他在外婆家乖不乖,有没有想妈妈。苏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已经让司机去接小宇了,咱们现在就去外婆家,接他回家。”

回到外婆家时,小宇正在院子里玩积木,看到我,立刻丢下积木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喊“妈妈”。我蹲下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贴着我,心里满是踏实。

“妈妈,爸爸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宇仰着小脸问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爸爸和奶奶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以后妈妈和外婆,还有苏晴阿姨,都会陪着小宇,好不好?”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积木递给我:“妈妈,我们一起搭房子,给小宇和妈妈住。”

我接过积木,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是啊,以后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些不好的过去,都会像被风吹走的灰尘一样,再也不会回来。

后来,陈默上诉过一次,但法院维持了原判。张桂芬在监狱里查出了糖尿病,申请保外就医被驳回——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该受的苦,一点都不能少。我通过法律途径,拿回了被陈默抵押的房子,还把之前的家居服、鲨鱼发夹那些东西都扔了,彻底清空了和陈默有关的一切。

苏晴帮我找了一份兼职,是在家做设计,既能照顾小宇,又能有自己的收入。外婆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每天帮我带小宇、做饭,家里终于有了烟火气。

有天晚上,我抱着小宇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他突然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说:“妈妈,那颗星星好像小宇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笑着说:“对呀,那是爸爸在天上看着小宇呢。”其实我知道,小宇的爸爸根本不配被记住,但我不想让孩子的童年有仇恨,只想让他觉得,世界是温暖的。

小宇靠在我怀里,慢慢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颜,又看向远处的灯光,心里突然很庆幸。庆幸我那天撑住了,庆幸我有苏晴这样的闺蜜,庆幸真相最终没有被掩盖。

生活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有爱和勇气,就一定能走过去。我和小宇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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