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立誓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行驶,面包车终于到达了刘翠翠的家。刘翠翠的母亲和弟弟也是松了口气,幸好这一路上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老师傅还是靠得住的。

  四人下了车,老师傅收了钱也调转车头消失在黑夜里。今晚家里没有什么别人了,刘翠翠那些哥哥姐姐们早已成家搬出去了,这么晚也不会再过来了。陈有才知道今晚没人再来后,心里又松了口气,至少这一晚算是混过去了。他心想着:“明早吃过早饭就走,那些其它娘家人应该不会来得及过来。”

  刘翠翠的母亲周慧已经很老了,虽然刘翠翠只有二十四岁,但她母亲周慧已经六十二岁了,而父亲在她小时候就得肺癌去世了。刘翠翠家里总共兄妹六人,大哥刘德楼,二哥刘德志,三姐刘翠英,四姐刘翠兰,她排老五,剩下一个弟弟刘德超比她小两岁

  周慧让刘德超把刘翠翠东西放到房里,然后自己就去热菜热饭了。虽然已经六十二了,但周慧依旧腿脚利索,身体健康,牙齿健全,眼不花耳不聋,也是难得。

  很快饭和菜就热好了,四人一块吃了饭就各自收拾准备睡觉去了。但在陈有才洗完澡出来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却被外面等着的小舅子拉去房屋后面的小路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回到房间的时候,刘翠翠还好奇问道:“怎么洗那么久,不像你啊。”陈有才并不想告诉刘翠翠小舅子找他谈话的事情,找借口说到:“第一次在这里洗澡,有点不习惯,所以洗的慢了。”刘翠翠哦了一声,不疑有它。两人很快就就么睡去了。

  夜里陈有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刘翠翠背着他把孩子打掉,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夭折了。而且打掉孩子的刘翠翠还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哪怕是他再一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刘翠翠也不为所动,在刘翠翠甩开他的那一刻他惊坐了起来。看到睡在身旁的刘翠翠,心里稍安,但他依旧被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后半夜,陈有才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在他翻来覆去的时候,窗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泛白,天快亮了,鸡鸣狗叫声也逐渐传来。此时睡不着的陈有才已经坐了起来,在想着是不是早点走,免得还要应付另一群娘家人,想到昨晚小舅子对他说的话,他更想早点离开了。就在他准备起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很多脚步声,没想到天还没全亮,刘翠翠的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就来了。

  陈有才心里有些慌张,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些人。但他还是利索的穿好衣服下床,硬着头皮去迎接这些娘家人的“审判”。

  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在客厅的大舅子他们。而大舅子几人看见陈有才出来也不说话,就只是瞪着他,这让陈有才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刘德超眼见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笑着对大哥几人说到:“几个哥哥姐姐来这么早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坐下先吃饭。”听到这话,几人这才收回目光,应了声,坐下吃饭。陈有才向小舅子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刘德超并没有理他,一屁股坐下吃着早饭。陈有才不好意思坐在那一块吃饭,去厨房拿了块饼,到外面吃去了。

  刘德楼几人吃完早饭就在里面谈论了起来,说着陈有才的不好。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小舅子竟没有像以前一样说些看不起陈有才的话,还劝着哥哥姐姐们冷静些,房间里刘翠翠还在睡觉,孕妇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昨天坐半天车的劳顿,今儿睡的沉,外面那么多人说话都没吵醒她。

  刘德超向几个哥哥姐姐们劝说了一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向陈有才走来。陈有才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

  又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小舅子和他们说了什么,几个人走到他面前没有恶狠狠的奚落、指责或者嘲讽他。只是平平淡淡的异口同声说了一句:“只能怪我们家翠翠看错了人。”说完还叹了口气,定了定转身准备离开。

  陈有才本以为会遭到一顿嘲讽和臭骂,没想到却是这样。但是没有遭指责的他,却被这一句话刺激到了,更准确的说是被那群人里眼中深处的瞧不起和鄙视刺激到了。要是他们对他骂出来他虽然难受,但也能接受,毕竟是他不够好。但这些人眼里深深的鄙视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那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扎进他的心中,看着几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红了眼。

  短暂的沉默后,陈有才用尽力气对着不远处几人的背影嘶吼到:“我陈有才今天在此发誓,五年内,我要是不能出人头地,要是不能给刘翠翠幸福安全的家,我永生不得好死!”这一声嘶吼是陈有才自尊心被唤醒的开始,也惊住了不远处的几人,他们很惊讶,因为在他们印象中,陈有才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懦弱的样子,今天竟然有勇气这样吼出来。他们并没有把陈有才的话放在心上,依旧看不起他,觉得不可信,转身各回各家。陈有才看着他们不屑离开,一双手握的紧紧的,指甲不长,却深戳进肉里,往地上滴着血。

  这一声嘶吼也吵醒了睡梦中的刘翠翠,刘翠翠刚起来就看见了一个落魄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陈有才走了,甚至都没有和心爱的刘翠翠告别,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窗前的刘翠翠看着离去的陈有才留下了两行泪水,这泪水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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