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你会不会永远记得他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样子,眉眼间怡然而淡漠的神情,似整个世界都没有入了他的心和眼。
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教室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倾泻下来,静静洒落在窗台,窗外有大丛盛开得正艳丽的花朵,时而有微风拂面,操场上夏日的野草在疯长……他是阳光开朗的人,总像个小孩一样爱玩爱闹,有时候也在一旁认真地做着习题。你与他总爱谈天笑地,彼此乐得停不下来。那样简单又美好的快乐深深扎根在你心里,枝繁叶茂。他时常会在你身后一声声唤你的名字,转过身来看到他微笑着的脸庞,你们都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眉宇间的温柔和明媚的笑容成了你每日的惦念。
你多么喜欢和珍惜这样的岁月,因为有他。你以为你们都是彼此青葱岁月里最珍贵的遇见,也以为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抛开“你以为”的这个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悲伤的假命题。
很多的岁月来了又去了,反反复复间带走了很多的美好。离开那些时间与空间,在余下的漫长又短暂的年少岁月里,你们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地方和那些时光。你多么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让那些细小的快乐多停留哪怕一秒。可是越是这样希望,便觉得它越发的飞快。时间的步伐其实从未改变,或快或慢,不过皆因心中有所期盼。
像你这样平凡的女孩:没有美丽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不具悦人的歌喉和舞蹈的身姿,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东西,在这偌大的世界里平凡得像是一粒尘埃。因为他,你为自己感到深深的自卑,你不愿再在他面前放肆大笑,只因怕他觉得你不矜持。他身边有了越来越多有趣的人带给他快乐。你们已经很少再在一起开玩笑,他不再和你讨论哪一道题怎么做,不再在你的身后喊你的名字。他与其他女生调侃,打闹,难过在你心里大片大片的洇开,却又因为他和你说了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你的日记本里开始频繁的出现他的名字,一切喜怒哀乐只因为他。那段日子仿佛就是每日为他喜、为他忧的重复。
时间好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把密密麻麻的岁月和谁的悲喜,以及一些藏在心底暗自滋生的情感都打包带走,任谁在身后奋力追赶,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
某个在被窝里写日记的夜晚,望着写的大篇大篇的日记,想起每天只为他变换的情绪,但凡他有什么需要,你都尽所能满足他。你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到底想要追逐什么?深沉的黑夜里反反复复追问,最后得出结果:你只是想这样默默的喜欢着他,就这样就好。
此去经年,后来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些细碎得让你记不清的事情,再往后,你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彼此之间一天说的话都可以数清楚,有时候又因为一点点小事争执。也许你们只如两条相交的抛物线,最高处的交点竟已花光了所有的缘分,此后只剩无尽的渐远。你时常回忆起他对着你微笑,认真讲话的样子,那样曾经深刻的以为会记得一辈子的记忆,此刻竟恍如一梦。
再后来啊,你们调了座位,再也没有什么关联,形同陌路一般。虽然你们之间好像并没有怎么,虽然你曾那么喜欢他,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你们再也回不去的事实。深沉的夜里你曾为他流过一些泪,醒来的时候窗外火红的枫叶掉了一地。你以为你会留下些什么,在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年华里,但是什么也没有,这场卑微的暗恋,只有那一季操场里疯长的野草和窗外的落花记得。
密密麻麻的忧伤让记忆一点点黯淡下去,那越来越苍白的青春,终是荒芜一片。回忆和现实交织参杂在一起,混乱得像一场梦。即使你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你暗色青春里一个耀眼的过客。却依旧为他执着了好些年,无法释怀。
又是许多年过去,再回想起那些光阴,他渐渐变成了一些画面,一些声音,在时光的渐行渐远中挥手向你道别。浮光掠影,记忆再繁华潋滟终究抵不过流年。但纵使往事如烟逝,依然感谢他有缘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给你昙花一现的美丽。
七堇年说:“我见过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在炎凉的世态之中,灯火一样给我苟且的能力。边走边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就永远记得你们初识的那些岁月吧,不言爱与恨,只有简单的快乐。来不及容颜尽毁,来不及面目全非,一切总是好的。
再见,那曾经明媚的少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