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院门被来人敲得哐哐直响,门檐上那层积雪不堪重“敲”地落了某位不速之客一头。门外响起一声怒骂,继而安静了些许。
我在屋内继续当死人,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嗡——”桌上的手机开始颤抖,显然是有人打来电话。我叹了口气,心里不住地念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
“喂……?”我犹豫着接起。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带着火气:“你怎么回事啊昂?你大伯跟我说他敲你门半天了都没个声,不是说好今天不上班等你大伯过去的吗?”“不是,妈你怎么又换手机号了?我这……”“哎哎哎,我爱换就换,你管我?别在这给我偷换话题,问你呐,你人呢?你说说你,这都第几次了……”
我听着这抱怨的话儿有些泛晕乎——对啊,这都第几次了……
第几次跑我家……推销这乱七八糟东西了。
什么健龈牙膏,“长得快”生发乳,关节止痛贴一股脑儿的全堆过来,差点把我埋在,埋在这春天里。
那头的抱怨还在持续,我不耐烦的打断:“妈你也知道我工作忙,没时间。”“一点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有些心虚地回答。“哦,”电话那头有些泄气,“那你忙,妈挂了。”
“嘟——”四周安静的有些不真实。终于可以安静的!
Duang——
“……”
我就知道。
门外又响起夺命敲门声。
我披着大衣,不耐烦的穿过小花园,大叫:“谁啊!”对方的声音也是透着一股不耐烦,但还是咬着后槽牙大声说:“您好,这有您的快递!叫您好久了!”
是个大瓦楞箱子,我的右眼皮不住地跳。
拆开来看,健龈牙膏整整齐齐地摆了一箱。
老妈的电话又来了:“呦吼,你不是忙的脚不沾地吗?就知道你大伯靠不住,关键时候就给我犯关节炎,哼哼唧唧的不来帮我送。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下单,送货上门。再加上我的电话忽悠,哼哼……”
我转过头,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只见那被白雪压了一夜的残枝,咯吱一声折了去,麻雀四散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