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一共放了八天假,难得有这样的长假。大年初一的傍晚,我带着对旅途的期待前往大同,第二天几乎逛遍大同古城后,当天傍晚又回到了北京的家。而短暂的停歇只为下一段旅程蓄能,大年初三向着南京再度启程,路上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动,心想着北方的天气仍在冻天冻地,江南的天气可还是那般温润宜人?
我自己是一个不爱做详尽攻略的人(但爱详细记录),假如每个细节都提前规划好,反倒少了很多乐趣。我偏爱在路途中邂逅令自己心动的事物,而每一份不期而遇,都愿当作命运馈赠的惊喜。完全按照固定时间去旅游,简直就和上班没什么区别,虽然我这几个城市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也不很久,但完全是我随心所欲跟着感觉走的,早餐午餐没耽误吃,上午的懒觉也没少睡。
只管尽情享受当下,剩下的都交给时间好了。
1月29日-1月30日 大同
我很早以前就想去一次大同了,这个地方第一吸引我的并不是当地的美食美景,而是那里曾经有一个“铁腕市长”耿彦波,他在任职时,大刀阔斧地拆迁一度遭到很多人的不满,然而他在离任时,却又得到了万余名市民的挽留,视频早已火遍全网。在他执政建设下的大同,没有了开采煤矿带来的空气污染,同时旅游经济获得提升。这使我很想看看这位人人称赞的市长治理过的的城市是什么样子。
北京前往大同,走起来最近的路是G6京藏高速,我在某平台评论区看到北京人都爱叫“八高儿”,就因为这条高速的起始段就在北京八达岭,而这条路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时驾驶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笔直的道路毫无征兆地就成了灵动的蛇,开始蜿蜒曲折起来,时而攀爬时而俯冲间,前方的车辆怕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挥着,刹那间一齐亮起了刹车灯,那片刺目的红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我跑在盘山公路本不是头一遭,可这般紧张的情绪却许久未曾有过了,这时的每个转弯每个刹车,都感觉像是在对天博弈,不知道煎熬了多久我才走脱了这条名不虚传的“死亡五公里”,松了一口气。
到达大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刚刚把车放在酒店安顿好,我便又迫不及待地走着去看看古城了,等我走到离古城还有不短的路程,地图上还隔着一个公园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耀眼的城头灯火。我只逛着城南的小街,便觉得疲惫回酒店了,眼前还弥留着对古街的印象,那些建筑虽说是后人重建的,但我一个建筑外行人也能感觉到房屋的木门、灰墙、灰瓦从上到下都是走了心的。
入夜有些难以入睡,带着激动的心气,我在窗边的小桌写个乱来灵感的小诗,名为《致敬耿彦波市长》。在历史的惯性故事剧情中,很多英雄留下的成果还在造福着当世的人们,而那些英雄却又渐渐老去,不再像当年一样英姿焕发。当然,这只是我想象当中历史英雄的样子,来煽煽情罢了。
第二天(1月30日)上午,重回古城,我走进华严寺内,我看到了耿彦波市长撰文的警示碑,只能说:“先生大义,功在千秋!”
其间有老朋友联系我,看到我发朋友圈跟我推荐去大同双林寺,可惜时间太赶来不及去了。当时我把攀爬木塔的经历也分享给他,听着木板吱吱作响,生怕踩断木板掉下来,人家还告诉我那较真地称呼应该是“阁”,叫“塔”也行因为顶上是摩尼宝。我只说:“我见到的都是木佛雕像,见佛三拜只求求让我安全下去,哈哈赶紧溜了。”对方回了句:“哈哈。”当时急着赶路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哪天见面能多聊两句。
1月31日-2月1日 济南
在此前,我已经去过山东省的很多城市了,但作为山东省会的济南,却未涉足过。在这次南下的途中,我决意无论如何要在济南留宿一晚,亲身感受这泉城的独特魅力。当然,还得再吃一回鲁菜。
提到鲁菜,在电视剧《亮剑》中有那么一段情节令我印象深刻,楚云飞邀请李云龙赴宴,两人落座后,望着桌上的佳肴,李云龙自谦是土豹子见都没见过,而楚云飞这样说道:“别看我是山西人,可我不护短,山西菜不入流,上不得台面。北方菜系,数得着的也就是鲁菜,正巧我这儿有个山东厨子,手艺勉强说得过去,如今国难时期,条件差一些,委屈云龙兄了 !”二人的这段自嘲调侃至今都是电视剧经典的台词桥段,而这也侧面反映出了鲁菜在北方菜系中的地位。
然鲁菜体系庞大,在我真到了济南的时候,可惜只得尝一口葱烧海参,拌着海肠捞饭,怎么也吃不下了。有意思的倒是落地找馆子的时候,有家叫“文升园”的,门口排了二十七桌等位的食客,我等不及就去了离那不太远的“吕家海鲜”,人也不少但是不用排队了。
第二天中午,本想看看驰名中外的趵突泉,可大门的人海劝退了我,形容是“人海”一点也不夸张,大门口放着铁栅栏,铁栅栏里排队的人都是前后贴着没有缝隙,放眼一片都是黑压压。君子尚不能立危墙,我也还是别独闯乱军了。
趵突泉就这样错过,但我心里也没有特别惋惜,心想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会有机会能够趁人不多的时候来看一看。再者就是,很多物即使亲眼遇见了,总会觉得逊色于所讲的故事,故事有无限美好的滤镜,而人力物力是有限的,或者就像楚云飞、李云龙那场鸿门宴一样,再好的鲁菜也终没挡住两人成为敌人,好一些逊一些、有也或无又何妨呢?
2月1日-2月2日 南京
夜晚抵达南京的时候,安顿好以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出了酒店想要吃口夜宵,就打车去了夫子庙,此时的夫子庙附近还有数不清的游客,我看着秦淮河岸灯火通明,那句《泊秦淮》脱口而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千百年前杜牧所生的晚唐,这条河岸大概也像现在这样,岸边涌动着成群结伴的游客,在灯影摇曳中不断传来欢声笑语。而今时早已不同于往日。
晚唐时期边关吃紧、内政昏暗,扬州盐铁使不顾国难,挪用军费夜宴流水席,威武的神策军早已蜕变为权贵的家奴,两岸的“商女”们也只是跟随着享受“大中暂治”带来的一时和平。如今我们生长在稳定强大的新中国,在新年节日中能够尽情欣赏这流光溢彩的盛景,但是那些穿越时空的纷乱过往,仍不禁浮现在眼前。
神游的心思,意外成了吃夜宵的兴头,招呼老板上一碗鸭血粉丝汤,端着老远就飘来鸭汤的鲜味,尝起来也实在是表里如一,可鸭血豆腐远不及山东海参、海肠的韧劲,筷子夹急了便断成两片小的回到汤里,真所谓急不得恼不得。
2月2日-2月3日 镇江、扬州
离开南京的时候已经是2月2日下午了,仅仅是为了再看一眼天亮时候的秦淮夫子庙,好在镇江离南京不远,跑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不用担心时间久轮到晚上赶路。
等离镇江城区还有不到10公里的地方,我看见了一座寺庙,名叫“净因寺”,这寺庙我在第二天上午拜会的时候,已经没有别的香客在了,听寺中的师傅说,前一天也就是我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正值正月初五(2月2日),人非常多,我去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六,可惜可惜,当时赶路去城区,看着烟气缭绕有仙气,犹豫着有先去看看的念头,但我还是没有进去。
话说回进城区这个时候,当时我决定早点去城区,赶去镇江著名的“西津古渡”也不算亏,诗句“京口瓜洲一水间”就是说的这里,各式各样的古建筑在那里依然伫立着,有的开门做市,游客进进出出,而有的则是大门紧闭着,地上散落着枯枝败叶,像曾经风光过的垂暮老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
2月3日中午去扬州时没有决定过夜,因为剩余的假期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过多停留了。好在离镇江不远,中午花费一小时就可以定点直达,于是查了导航去“扬州宴”吃个午饭就准备赶紧往回走。
首选菜是“松鼠桂鱼”,但这菜已经在大江南北的菜馆都见过了,味道大差不差不足为奇。而唯独为了满足好奇最后点的“油渣汪豆腐”,鲜味独具一格,不知道这勾芡汁是先放油炒还是先放水炖豆腐来的,只会一连说几声好,说不出别的更合适的词了。
2月3日-2月4日 日照
日照市算是我在返回途中决定停留的一个小城,结果又是在夜晚才赶路到目的地,有家海鲜店正好营业,吃了个小饱就回酒店睡了,没有去海边逛一逛,属实疲惫了。
睡了个大懒觉,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在海边捡石子成了我的乐趣,把这些海水冲刷得十分圆润的小石子据为己有,虽说不能拿去卖个价钱,但是胜在有趣。
等捡了一把石子,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一个小时,合计着回程紧迫,我赶紧驾车离开了,从此便结束了这几天的旅行,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