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以泽
“你给我讲讲星河吧。”
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说,“就是我笔下小说里的人物啊,这怎么讲?”
“不是,我要听真实的,你和星河的故事。”
一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讲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人家都说一见钟情钟的是脸,但是那天我真没看清你的脸,我看见你温柔的摸阿凝的脑袋瓜儿,像摸小狗一样。啊,阿凝会不会想打我。
你好像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她跟一群男孩子先走,剩下我和你还有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提出先送你回家,而你提出先送我回家。后来知道,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在追你,你总找着借口躲他罢了,而我成了你的这个借口。
我想,我后来每次跟女孩子出来玩,都下意识先送女孩子回家,这个习惯最开始就是源自于你吧。你送我进小巷子,然后看着我消失在拐角处。你一定没看见两分钟后躲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的我,望着你路过杨姨妈裹卷,路过小十字,然后过马路。
第二次见你,你已经分手了,带着前任送的小领带。说实话,我当时是吃醋的,我想以后一定也要给你买小领带,买比那条更好看的,更大的,更长的领带。可是直到我们分开,你也没能戴上我买的领带。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全程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我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抱着你蹦蹦跳跳,你那时候一定很无奈吧。我们去吃了酸汤米线,我真的太喜欢吃酸汤米线了,以至于你后来说,我吃什么剩什么,唯独三中对面那家酸汤米线和小十字二楼那家麻辣烫,我能吃得一滴不剩。
第四次见面呢,我已经开始追你啦。第一次追求别人,确实不太有经验,幸好你还是如愿的答应了我。后来你说,你很清楚我的臭德行,如果当时不同意,过两周可能就看见我有新对象了。被女朋友这样说,属实有被冒犯到。
后来就有了无数次见面,从高中,到大学。那是你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几年,谢谢你愿意陪我共同度过。
二
我是个妻奴,人尽皆知。
朋友老笑话我,女朋友说什么是什么,女朋友喊往东可不敢往西。所以我们24小时连麦不断,最长的一次是774分钟。连上课的时候你也不准我挂电话,这么枯燥的课,也是亏你听得下来。那时候多开心啊,有爱人,有朋友,有亲人,有学业。
第一次吵架,是因为我去酒吧玩到凌晨两点,你一直没睡等我到两点,我告诉你如果困可以先睡的,可你只是质问我为什么搞得这么晚,一来二去我们就吵了起来。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因为你担心我,因为你没有我睡不着,因为你爱我。可是这些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只是一遍一遍的质问,为什么不能早点回寝。原谅我第一次做你的女朋友,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你,我当时只觉得委屈,只能跟你保证以后出去玩会告诉你。
后来吵架次数就多了起来,不外乎就是我爱玩,大半夜不回寝之类的。然后我开始没有跟你24小时连麦,你太爱我了,爱到需要掌控我的一切。哪怕现在被朋友问起,我还是会告诉他们,你没有错,硬要说,只能说你太爱我了。你太爱我了啊。
第一次提分手,你划伤了手腕,缠着纱布来找我。我瞬间就心软了,开始反思是不是只有分手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不是不爱你,你也不是不爱我,为什么非得分手呢。就这样我们和好。
第二次提分手,你突袭寝室,我开门看见你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我第一反应是,头发没洗,衣服没换,完了我好丑,你会不会嫌弃我。你看,哪怕在筹划着离开的时候,我也希望给你留下好的印象。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我会是个很好的人。
你突然跨进来抱住我,行李箱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你抱得好紧,哭着跟我说,还好,还好你身体没事。
那一刻我好难过,我真的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
三
我们还是分手了。
我们开始在一年夏天的开始,结束在一年夏天的结束。一定是那年你身上的花露水太好闻了,所以我临时决定爱夏天,爱那个夏天的傍晚,以及,爱你。
你是恨我的吧?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你会不会想着有一天天道好轮回?
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我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而你告诉我,你不要我爱得这么卑微。你说,“当初追我的时候这么大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现在怎么变得瞻前顾后的了,一点也不像你。”
我应该笑的吧,为什么有眼泪流下来。是啊,一点也不像我。说这话的你,也一点也不像你。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出了场车祸,人没事,却是实实在在被吓到了。冷静下来居然跟你打了个电话,真奇怪,为什么死里逃生后会想到你呢。
我明明告诉你了,我身体真的没事,你还是在电话里急吼吼的凶我,“你还跟我嬉皮笑脸,你要真死了我还省心了,我只当你在一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幸福美好的苟活。”
我很想纠正你,苟活是不能用幸福美好这个词来形容的,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我怕你又骂我嬉皮笑脸。
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吵架,你也是这样凶巴巴的,好像我欠你钱一样。其实这次你大可告诉我,你担心我的生命安全,你担心我的病受到惊吓会不会突发。可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就像我们第一次吵架一样。
只是这次我长大了一点,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原谅当年的我,没有读懂你刀子嘴背后的豆腐心。
我曾无数次怀念你,也有过几次输入那串熟练于心的号码,却始终没能拨出。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吵架的细节,却唯独记得你对我好的时候。
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做的菜是可乐鸡翅,记得我们同居的第一天,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去超市购置日用品,买了太多东西两个人提不动,累得满头大汗。记得我建了一个抖音号记录我们的恋爱日常,才半个月就攒了两万粉。记得你天天看评论,乐呵呵的跟我说又有多少人祝福了我们。
听说你把头发留长了,挺好的,勇敢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你一定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光,但我所照耀的只是一段路,希望你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