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朱光潜先生的《希腊女神的雕像和血色鲜丽的英国姑娘》,文章拟清美感和快感的区别,驳斥了普金斯误将快感当作美感的言论自,同时也反对弗洛伊德把文艺当作性欲表现的文艺观。朱先生把这两种观念都归入到享乐主义美学,提出美学必须具备的两个要素:1、目前的意象和实际人生之中有适当的距离。2、在欣赏意象时,我们要处于聚精会神以至于物我两忘的境界。
朱光潜指出血色鲜丽的英国姑娘是生活中的美人,和你实际人生有一个切近的距离,他所带给我们的是生活中的吸引力,属于快感范畴。而希腊女神的雕像则是艺术的和人生保持距离,属于美感,你不会联想他对你有无实际作用!(当然如果你是卖古董的你自然会想到值多少钱,自然美感也消失掉了)
最后文章补充叙述道,欣赏物象时,你聚精会神,达到物我两忘,以至于无暇分辨这种感觉是美感还是愉快的感觉。
我先声明的是,我很热爱朱先生的文章,将他的美学书当教材的!但是,这篇文章中,我有点疑惑!我私下认为朱先生在论述至此,已陷入僵局。欣赏美的最高境界是物我两忘,先聚精会神欣赏,而后欣然忘我,主体和客体似乎浑然一体,这也可能是庄子所言于天地精神相往来吧!有人可能指出,文章开头提出意象要和实际人生保持距离。这个并没有问题,物我两忘中物我的“精神”浑然一体。关键点是,你欣赏外物是忘我之境自然是获得美感的最高境界,可是这种美感中有无愉快呢?肯定是有的,那开始将美感和快感划分楚河汉界是不是还需斟酌呢?
最后朱先生说,美感经验是直觉而不是反省的,在聚精会神之中忘去自我,自然不能也无暇分辨或反省此时是不是快感,如果觉查到快感,那是直觉变成反省,好比提灯寻影,灯到影灭,美感态度也消失了!
这观点我非常认同,欣赏美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境界。你聚精会神地欣赏外物,外物的声音,形象或气韵抓住了你的神经,外物的精神气韵似乎附着于你身上,你随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有一个观察的主体变成和被观察的客体浑然一体,无主客之别,大有“庄周梦蝶”的迷惘。想分辨此中真意,已洗惘然无言,是不是天下大美都是让人有惘然之美!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还有一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美哉!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