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的大学(1)——三部曲之二

童年——三部曲之一


小学毕业了,接下来的14年,是在学校度过的。

古时候,小学之后就是大学了。这里,把中学6年,大学7年,还有中间的1年都归到“大学”了。

那么多流水账的故事,那么多挑灯夜战的时光,也那么多大把蹉跎的日子。

不编年体平铺直叙了,只抓几个长镜头,聚焦加感想。

-1-

那一年,两个重点初中同时考试,于是二者选其一,报了离家近的一所。

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有一个,家长不给报名费。还有一个,没考上。

后来我就去市里上初中了。还是感谢父母感谢自己,考得不错,班里只有三个录取了。

当时考两科,单科满分120。数学119分,差一分满分。有一道题,单位是分米,不是厘米,要10倍。我怕别人看见,等最后再写,结果写错了。还记得一道数学大题,公式推导错了,涂掉重新答。

看来一个人的习惯是多么难改呀。小时候就霸占位置结果自己迟到。初中时,同样犯错。今天,练车时,一个路标,我注意到了,心里想着哈哈我注意到了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操作时还是错了。及时的心无旁骛的做正确的事,是多么重要。

语文,89分。下午考试之前,爸爸睡着了,我也睡着了。睡梦中,爸爸听见在敲钟,睁开眼睛,一看表,赶紧叫醒我。一路疾驰,好心的看门人放我进去,我一路跑到考场,同学们已经在答题了。我赶紧写赶紧写。记得有一道题,说例句里两个“才”意思有什么区别。后来姑姑拿到答案,说一个是时间长,一个是时间短,我没有答对。

邻居女儿考试之前转了学校,她说保密,家长不让说。后来并没有划片入学,依然要考试,她自费上了中学。

我没有转学,还是在村里小学,以微弱的1.5分,过线上了公费。我们不在一个班。一前一后作伴骑车上学。

不管是烈日当头,还是狂风扫面,不管是烧麦秆的浓烟刺目,还是寒冬打滑摔跤,我们风雨无阻。

初中穿得特别朴素,审美也不似村里小学时那么突出。

父亲的事业平平,脾气暴躁,狐朋狗友,酗酒抽烟,父母的感情也不好了。

妈妈也没有足够的开心和闲情逸致给我做漂亮衣服了。我东一件西一件穿亲戚家姐姐给我的衣服。有时套着妈妈的毛衣外套就骑车上学了。

初中本来是两个班,分班,又分班,变成4个班了。我们的班主任换了三个。有两位任课老师不和。有一位年轻男老师给我和同学讲他们的故事。唉,长舌的男老师,那是也是太年轻啊。但是多多少少,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多年以后,这位老师还进了校领导班子,我依然无感。

初中前后桌,有几位同学,留下了深刻印象。有一个男同学,对文字很擅长。一天,我正在操场玩双杠,他找到我,说,“联欢晚会,我们打算把学过的课文《卖花姑娘》(作者贾大山)编成小品,希望你能加入,演卖花姑娘。”我跳下双杠,同意了。

上场之前,我还找到另外一条街的邻居婶婶,帮我编了辫子,化了妆。

学校举办的诗歌朗诵比赛,我也参加了。朗诵的是艾青的《跳水》:

从十米高台

陶醉于下面的湛蓝

在跳板与水面之间

描画出从容的曲线

让青春去激起

一片雪白的赞叹

还有团组朗诵。最后,个人、集体,都是一等奖。

于是后来醉心广播,我曾给收音机的广播电台打电话,朗诵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最后两句,我尤其喜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爱讲演的小女孩


初中发现,自己表演能力强,有表现欲和舞台欲。有一次停电了,我们点着蜡烛表演英语对话。英语小品比赛,也是一等奖。

感谢初中校团委组织的这些朗诵比赛、歌咏比赛、小品比赛、课件比赛,让我发现自己的特长和兴趣。也感谢初中语文老师的鼓励。

字好,普通话标准,学习经验交流会上,有家长把我的发言稿拿去复印。

当时是初一班主任把我推上了班干部舞台。后来老师去别的学校任教了,给我的评语是,“再接再厉,夺取最后的桂冠。”

英语老师带我去她家辅导,听英语磁带。老师教给我们,“Don't trouble trouble, until trouble troubles you.”不要自寻烦恼。

数学、英语,在班里是数得着的,但是到了全国比赛,就仅仅是铜牌或三等奖了。

作文,班里当过几次范文,但是课外阅读少,死读书,渐渐的文采枯竭,江郎才尽。

那年中考,体育成绩也是计入成绩的。考三项,仰卧起坐、立定跳远、800米长跑,满分60。我只有仰卧起坐可以满分。另外两项,使劲练,每天操场跑圈,还在家里挖了个沙坑,练跳远。同桌的爸爸陪着她练跑步,我是自己练,也不知当年哪里来的毅力,可能是分数在招手的原因吧。

就这样,体育考试时,我得了57分。800米慢了点,用了“洪荒之力”的我已经很满意了。不挑食了,能吃肉了,向来蜡黄的脸也红润了。

初三时,已经换了第三个班主任了,全校合唱比赛,老师点名我和另一个男生在队列前诗朗诵。但是,一上场,我忘词了。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导致后来高中时,同学老师推荐朗诵我也不上场了。

初三,上课,我已经听不进去了。虽然成绩可以,但是上课不愿意听了。

就这样,还是擦边公费上了重点中学。得知录取通知的时候,正在乡下暑假,我没什么喜悦的感觉,Ok,就这样吧。暑假两个月,第一个月初潮,第二个月适应。就这样,懵懂的青春期开始了。

对了,那时还流行上中专。我也不了解,还犹豫过。妈妈抓了阄,高中。还找班主任咨询,班主任说,“当然是高中啊,我带过的班长没有考中专的。”

初中老好流鼻血。和同桌是好朋友,但是有时亲密无间有时嫉妒竞争,没有心底特别近。后来暑假结束来到高中的门口,偶遇她,我说,“我觉得好像心里有块冰块融化了。”

孤单星球的插图

-2-

高中,一入学,全校正在大兴土木,那一届开始扩招了,各地各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孩子插到各个班。不过,大体还是尖子生集中营,全市的优等生都来了。

印象中的高中,是黑暗的压抑的,老师是清一色的省师范院校毕业生,几乎没经验,高一带起,带三年。上来就是高三复习册,物理学的一塌糊涂。尽管如此,后来还是选了理科,大学又报了文科。

高中离家半小时,宿舍还没建好,我骑了几次,觉得累觉得浪费时间,就哭了。爸爸妈妈于是帮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房间,租住,把姥姥姥爷接来,照顾我。房子是姑姑帮我找的。亲戚多了,事儿就多,但是时光流转,那些小事情那些小温情,还是难忘的。

写到这里,我想,做个正直的温暖的助人的人。多做动人的事,少做不做遭人絮叨的事。

一入学班主任让我当班长,高兴得无以复加,直想给家里打电话。年少的人,功名的心哪!

这个高中的校团委也是不错的,组织了一些活动,运动会、鼓乐队、演讲比赛、文学社、看电影,等等。我参加了鼓乐队,至今还记得“咚嗒啦嗒啦,咚咚咚,嗒啦嗒啦”的谱子。也参加了演讲比赛,能力一般了,没有初中那种意气风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了。没有激情,动作没放开,手势少,衣服也不美。一上台夹克的拉链还坏了,中间两半大弧形拱在胸前,我也没注意到。仅凭嗓音得了三等奖。

扣上了班长的帽子,就要求自己积极表现了。政治课,积极举手;课间,带头擦黑板;英语课,积极上台。记得我紧张的,人中发抖,几近扭曲。但是,胆子也练出来了。虽说没什么技巧,但是上台发言,不紧张了,对“台上”也是有着莫名的好感。

高二元旦晚会,印象中也是非常棒的。我没有直接让大家报名,而是提前列出舞蹈、小品、魔术、歌曲、诗朗诵等节目种类,找各组组长开会,组长们抄下来,布置给组员。还收了班费,组织安排人买小吃,买奖品,拿相机,拿话筒。在那么紧张的学习氛围里,发挥同学积极性,就成功了。很多精彩的照片,班里一位同学把照片贴出来,依次冠上经典题目,工整有力的字体,在后墙展示了三周。

是大家的智慧,大家的热情使晚会变得如此精彩,与众不同。我想,做任何事,严密构思,明确分工,加上时间期限,就一定能成功!这些都是美好的记忆。

不过,晚会的相机,我强迫一个同学拿。晚会买零食,我提议鸡蛋糕,哈哈也是老土。同学买了奖品是小型护手霜,我还一脸不解,直接用来抹脸。唉,埋头学习,接触的太少了,很多东西没见过没吃过没用过,不知道。

也没有和男女同学打成一片。和初中一样,这所高中也组织了一次旅游。有一个同学没劲了,我还想爬,少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还让她继续。

高中的自己,多少还是内向的不自信的,没有和父母沟通内心,没有找高年级学长交流,没有看一些启迪心灵激发志气的书。为钱所困,没有漂亮的衣服,也没有太多合适的衣服,时常自贬,轻微强迫症,考试虫。

还是死读书,课外阅读少,电视广播都很少看,才情枯竭,不灵秀。初三时课听不进去,也延续下来了,每天上午后两节课困。下午就更不用说了,勉强睁着眼睛,用舌尖顶上颚的方法,用在纸上写字的方法,抵挡困意。后来,看纸上的字,满篇大脑乱码的符号。

似乎亲密相处也有问题。高三就开始住校了。当宿舍就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两个人时,我就会盯着枕巾,不知说什么。其实可能是内心的某种焦虑吧。要求自己说,却不知说什么。

还记得,在宿舍的小方镜子里反复照来照去。骑车过红绿灯,看着小汽车车窗映着的自己的脸。走在路上,有同学说我抬头挺胸,像女兵。还记得,和舍友一起在小吃摊吃面,她说,真帅,如果你是男的,我就追你。那时,为了省时间学习,我是短发,假小子头。

那个自卑又自恋的青春期啊。

那时上生物课,我觉得没用,还安慰自己,说锻炼思维。

有一年寒假,写了贺年卡,打算送给初中语文老师,写道想考“北京广播学院”,后来犹豫了,那张卡没送出去。

还有一次,英语辅导报,挑错有奖,我挑出了一些错,写了信,但是怕影响学习,没有寄出去。

还有一次,打算去电话亭打电话参加电台活动,后来怕这是闲篇影响学习,没有出去打电话。

思维不主动,听话老实。订了学习计划,但是每天的时间表和任务很少完成。

和同桌的关系依然不好。班里怕早恋,都是男男女女,按成绩安排同桌。我又进入竞争嫉妒不真诚的关系里。

好像家里也不给力,爸爸妈妈好像还是在忙着什么。处在品学兼优姐姐阴影里总是抬杠打别的弟弟上了中专。

我紧张的学习着,自顾不暇,不太了解弟弟的成长。只记得他上了中专之后,自信心爆棚,年龄小,帅气,学习好,一下子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后来,弟弟又考取了大学,这是后话了。

高中毕业了,前几名的我考得不好,仅仅中等水平,过线1分,上了一所211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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