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何事曾经》(第六章)

何事望飞花,却望不见曾经的天涯。

“楊。”

“嗯,怎么了?我在呢。”

“嘿嘿,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瑾儿”

“嗯”

“过来让我摸摸头”

“喵~”


我叫易冷杨。高一那年遇到了瑾儿,那时我还只能称她为学姐。初三毕业刚和一个女生分手。


我叫白暖瑾。高二那年遇到了楊,那时很少与他交谈只是遇见了挥挥手。高一快结束前任来找我复合。


“楊,你记得吗,第一次与你说话是问可不可以加我一起玩排球。”

“记得啊,那会儿你就像是自带光环的仙子,下凡到人间却无法掩盖你与常人的不同,很美。”


那天与楊出来弹琴唱歌。虽然只是初秋,但还是让人冷的发抖。我将吉他放回家,答应与他散步。

走了好久好久,真冷啊。我有点想回家了。

“瑾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真诚的眼芒里闪着光,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有些生疼。我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瞪大眼睛看着他那真挚的神情,半天说不出话来。

“嗯。不,不行。我不知道。”随即甩开他的手向不远处跑去。却一片空白,不知方向。摔倒在石子路上。他连忙跑过来,想将我扶起,我却如同孩童一般耍赖不肯起来。

“瑾儿,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我沉默了。坐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他见状便也不再逼迫。

[楊,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与你做一辈子的书信友人,并非恋人。因为不想现在的欢愉与激情变成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争吵不息。

就让我一直都活在你诗意的世界里,让我藏在你跳动的心脏之中。让时间氧化,凝滞成为永恒的琥珀。佩戴在锁骨之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楊,我不知道心中的这份执念能否一直永存下去。可是我想一直都待在长亭之中,弹着古琴,陪你喝茶等人,直至你真正要等待的人来,我便会彻底离开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未来如此耀眼,没有你,虽然没有希望,但还是会念着你,好好活下去。

我只想落魄的时候,你能来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好。]

我看着信,将它寄出。虽然住的不远,但这些话我却无法亲口说出来。信上的文字像是一刀一刀刻在心上一样。虽然在滴血,但这却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我想。


“冷楊,进屋再说吧。”我思虑很久,终于拨电话让他来找我。

“今天帶你去見一个人。”

“谁啊,我可不相亲。”

我看着他满身酒气,大概又是在BLUE泡了一个晚上。胡子拉碴的,顶着一双熊猫眼便来见我。估计现在也只有酒精能让他暂别痛苦。但以后会有人帮到他的。我想。

“洗个澡再走吧,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你管得着吗。”

“是,我多余管你。要不是为了暖瑾,我才懒得搭理你。”

他沉默了。大概是因为我将他从醉生梦死之中又拽回了现实,还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吧。他悄然去了洗手间,洗了澡,刮了胡子。我便开车带他去了超市买了各色的糖果,直奔孤儿院。

“苏姐姐,苏姐姐,我在这里!”银铃般的声音刚落下我便看见不远处一身薄荷绿色的小姑娘冲我跑过来,一下就扑入我的怀里。

“给你,这是答应给你带的糖果。”“苏姐姐真好,谢谢苏姐姐,那个…”

“小朋友们,吃水果的时间到啦,快来吧。诶易小白你怎么又乱跑啊,快来快来今天有你爱吃的山竹喔。”

远处的老师唤她过去,我于是让她先去,答应会在这里等她。

“锦荷,刚才老师叫她什么。易…”

“没错,易小白[易冷楊与白暖瑾]”

“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着一头雾水的冷楊,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暖瑾,你真的要收养她吗?”

“嗯,每次去孤儿院做义工,都看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我那糖果过去她也不抬头看我径直就跑走了。真像那时我父母吵完架各自摔门而出独只一人在家的我啊。”

我望着她那怜爱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决定,遍也不再劝阻。

第二天,她便去办了收养手续。回来之后像是炫耀一般将证明拿给我看。我定睛,只看见[易小白]三个字。

“这是什么?”

“我起的名字好听吧~”

“可是,为什么是…易…”

“我不想忘记他”

干脆利落的回答竟令我哑口无言。只好作罢。

“锦荷,你来。”我看见暖瑾将银行卡,存折还有手抄的花费记录摆在桌子上。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

“锦荷,我这么多年的存款,除去盖木屋花掉的剩下的都在这了,我给你说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一把将她抱住,眼泪夺眶而出。“我不听,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说好要一直陪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锦荷,乖。我知道快了。况且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呜咽着,勉强点了点头。

“这是我这么多年打零工还有出书的稿费,一共是十七万多一点,你再清点清点。虽然小白现在还住在孤儿院,但我至少给了她一个家。还有木耳,它脾气很怪,你要多担待它记得把它喂饱。还有这个,这是小白爱吃的糖果的牌子,我把它们都抄了下来。不过你每天给她一个就好,吃多了会牙疼的。还有这个…”

“你别说了,暖瑾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就算自己饿着也不会不管小白的饭的。你别说了…”

她看了看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抱着我说“好,我不说了。别哭了,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乖。”


“所以,她就叫易小白。”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

“你别担心,我没想让你对小白负起责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暖瑾还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让我一定不要让你一个人自暴自弃。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慢慢抚去你的伤痛。[虽然痕迹还在,但至少伤疤已经褪去。]这是暖瑾的原话。好了,你走吧。”

他却只是待在原地不动,我也不理他。向小白的方向走去。

“易小白,来,到苏姐姐这儿来。”

“苏姐姐,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啊,我的瑾妈妈呢?”

我噙着眼中的泪水,微笑着说“瑾妈妈还和以前一样啊又出去旅行啦。不是和你说好了她先去各个地方玩一玩,然后等你以后长大让你挑你喜欢的地方一起去玩嘛。你看啊,瑾妈妈还怕你生气特意让我来找你,这是她亲手做的小花卡子,希望你不要生气呢。”

“这样啊…”

我看着她满脸的失望,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这时却有人将她推开,我一看是冷楊,生气的说“你干什么!”

“你小声一点,小心吓着孩子。”我看着他慢慢蹲下来,抓着小白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白竟意外的没有看见生人靠近便逃走,而是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呆看着他。

“你是叫易小白对吗?”

“对啊。”

“嗯,我是你的易爸爸。”

我瞬间呆住,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说。

“你骗人,瑾妈妈说了我没有爸爸的。”

“你瑾妈妈说错了”

“才不会的,瑾妈妈才不会骗我的。”

“是真的啊。是爸爸犯了错误妈妈生气才会这么说的。你看你姓易,我也姓易啊。不信你问苏姐姐。”

“苏姐姐,苏姐姐,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我愣过神来,发现小白拽着我的衣角问我。

“嗯,他说的没错,他是你的易爸爸。”

“唔…”

冷楊看着小白嘟起的小嘴,不仅想到曾经与他假装生气的暖瑾,也是这幅模样。让人心动。

“小白,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好吗?”

“那好吧,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等瑾妈妈回来你要给她道歉,只要她不生气了我就承认你是我的易爸爸。”

这个鬼孩子,真是主意多啊。我想。可是这却也是最难的事情了吧。心里一阵悲凉。


我看着远处和孩子玩耍的冷楊,小白露出的久违的笑脸。望了望天空。[暖瑾抱歉没有信守承诺,但至少你希望冷楊不要自甘堕落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我终于留下了眼泪。滚烫的泪水尝起来有些甘甜,大概是因为小白刚才喂了一个糖果给我吃吧。

夏风阵阵徐来,带着柳絮飞舞在空中。然而【何事望飞花,却望不见曾经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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