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已经作古很多好年了吧,我反正不记得了,因为我与她没有什么交集,但她今晨还是入了脑。
那年我六七岁吧,还在故乡的时候。父母勤快,在一亩多的宅基地盖了房子,种植一片园子。
时值茄子疯长的时节,早上妈妈摘了茄子一个个的扔满了茄子地,然后去做农活了,我其实并不懂妈妈这是为什么。
八九点的时候,二大妈不知道怎么来了我家,她家离我家就隔了一户人家。
“玲儿啊,你家这茄子怎么都扔地上了?”二大妈在园子外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呢,难道长得多了,妈妈怕茄秧太累了吧!”我用我的思想回答着。
“那扔了可惜了,我拾点啊!”二大妈这样和我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不在家,也不知道问谁,家里就我一个人。
于是二大妈回家,手里拿着一个特大的盆回来了,进了园子,把满地的茄子拾走了一大半。走了,还对我说,扔了可惜,以后你妈再扔你告诉我。
我心里不舒服,觉得应该是做错了事,但又不敢不让二大妈拾,因为大人都不在家。
中午妈妈回家做饭,我和妈妈说了,妈妈果然脸色变了,很生气的样子。说那是早上来不及捡,是中午做菜用的,但也没有去找二大妈还回来。
我后悔不及,也没敢说我的想法,一直藏在心里。
二大妈家也有园子,可不知道为什么,种啥啥都长不好。现在想想大概是懒,不肯下肥吧。
二大妈是二婚嫁过来的,很强势,对二大爷的原婚生子女可以说是虐待吧。她死于一场麻将,听说是赚了大钱,笑死的。她死时听说也只有65岁。
这个故人给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欺骗性伤害。后来走过漫长的岁月,才知道人世间像二大妈这样的人还真不少。一次次不重样的掩盖真像,欺骗我这不谙世事的每个阶段。
如今回想,他们早已远去,我甚至都想不起他们是谁,即便遇到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并不感谢他们让我成熟,因为那些伤害扭曲了一段时间的我,又用了许多的时间才走出一个阳光的热爱生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