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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却感受到身体走下坡路的日子来了。恍若秋日的午后阳光，虽然还有余温，终究还是觉得凉。

    想到这里，玉婷不禁打了个冷战，惊醒了站在门口久久陷入沉思中的自己。

        “佳音，今天妈妈做的菜好吃吗？”玉婷一边捡拾着玄关桌子上的绿箩枯叶，一边和佳音说着话，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餐桌。

      佳音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饭，一声儿不响。浓密的刘海向前散开，遮住了黑亮黑亮的大眼睛。

      刚出生时，佳音的眼睛就吸引了好多医生护士的注意。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大而圆。黑亮黑亮的眼睛，像夜空中最明亮、最热切的星星。每当大人逗引她时，伴随咯咯的笑声，就是这双黑亮的、笑意盈盈的圆眼睛。

      丈夫在世时，最喜欢佳音的这双眼睛。有一次，丈夫躺在床上，用双手举起一岁半的佳音，来玩举高的游戏。佳音被逗得一直咯咯笑。一会儿，丈夫手举累了，就让佳音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小佳音抬起头来，用黑亮的眼睛凝视着丈夫。丈夫感动不已，对玉婷说：“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儿，像佳音这样专注地看过我，我一定要给佳音创造更好的条件。”

      丈夫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转眼却过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每当遇到什么困难时，佳音常低着头，用刘海遮住这黑亮黑亮的圆眼睛，让人看不到内心的波澜。

      “这孩子，没准已经听到刚才的谈话了。”玉婷心里不禁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