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朝霞满天

“……芙蓉湖上芙蓉花,秋风未落如朝霞。君如载酒需尽醉,醉来不复思天涯……”

我被早上的恢宏壮观的景象所震惊。今天,习惯早起的我依旧伏案写作,此时天还没有亮,外面漆黑一片,安静得犹如时光被定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灯都懒得打开,不是怕费电,是故意而为之,习惯了,由黑暗转变为光明的那一刻,猛地抬头,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我被金黄色所笼罩,便抬起头来,天已经大亮,旭日东升,倾泻着万丈光芒,覆盖了我的右侧半身。难得有这样纯正的金黄色,我便放下手机,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阳台的大窗前。

对面白色的楼墙披满了阳光,楼顶热水器的排管上,几只喜鹊在欢快地跳跃,距离有些远,它们原本有些单调的羽毛,这时候变得多彩闪亮。也许它们也很少遇见这样的旭日,也许是在朝阳的帮助下获得了最好的食物,这几只喜鹊比往日更加活跃,一刻都停不下来,像一帮喝醉了酒的少年,横竖摇摆,左右跳跃。间或有一两只不安分的家伙飞落到树上,瞬间感觉不如在楼顶更舒畅,便又扑棱棱地飞回到楼顶的边缘。

远处刚刚拔地而起的新楼群,一面金碧辉煌,一面低调内敛,像老先生那样,虽然有数年的光环所笼罩,却没有一丝丝骄傲,只是抬头挺胸,目中充满了睿智,看向了未来的那片世界。

阳台上已经有些烟雾缭绕了,我便把能打开的窗都打开了,让清晨的新鲜空气,带着阳光的味道,充斥着阳台,环绕着我。

很快,阳光有些弱了,光线也变得有些暗淡。东北方涌来了大片大片的,浓厚而不讲理的云。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也是无能为力的。既然老天安排好了,我就接受罢了,转身回到桌前,继续我未完成的爱好。

屋里又暗淡了不少,朝阳被乌云所遮盖,就是这样的,习以为常了,随他去吧。

突然,一道红光,穿越了所有的阻挡,照射在我对面的墙上,映红了我的脸庞,刺激着我略带疲惫的双眼。红色,血红色,总是能激起我内心的疯狂。还没有开始写,便又放下手机,赞赏地看着冲破束缚的旭日,看着被它染红的云彩。

世界永远都是这样,没有谁能永远占据上风,你争我夺之中,时光便悄悄流走,留下的也都是短暂的,带走的或许可以印在我的内心深处。

此刻,天地换颜,靠近远处山顶的那些云彩的上面依旧暗淡,下面却都变成了粉红色。仿佛是朝阳用一张粉红色的纱幔,把气势汹汹的乌云托住了。

我的头顶,却还是血红色,楼下的树木花草依旧披着金黄色。大地一片金黄,天空满是血红,五彩缤纷的世界,有太多太多让我们眷恋的东西,即便如此,我清楚地知道,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影像,爱与不爱随心,看与不看随意。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最后的辉煌,也会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取代。北边已经黑暗了,滚滚乌云,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吞噬着朝阳散发出来的光和热,看来,朝霞满天的景色即将离去。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很小的时候,我就懂了老人们口中的气候谚语。特别希望朝阳能够一直在,让朝霞满天的景象能够长留心间。但我还是矛盾的,干燥的北方,很需要一场及时雨。

随便吧,管不了的事就不用多想了,趁着还是霞光满天时,泡一杯茶,品味人生。看一段视频,换换心情。

冥冥中仿佛上天的安排,满脸彩霞,视频中睿智的女人,侃侃而谈。她仿佛只是对我一个人在说:“当你看清了这个世界而不去揭穿,你就明白了格局的重要意义;当你厌恶一个人却不跟她反目,你就拥有了释然。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总有许多看不惯的人,反过来,也一定会有看不惯你的人。来,喝茶!”茶如人生!茶就是两个姿态,或沉或浮。人生如茶!而我们也要同它一样拥有两个姿态,或拿起或放下。

沉时坦然,浮起淡然,是为拿得起还要放得下……

瞬间,我似乎懂了。

我再次看向窗外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一场久违的大雨即将来临。而我,还是习惯了,一个人,一把伞,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那震撼人心的朝霞满天虽然消失不见了,却可以确定,它已经深深地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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