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步步为营
——01
少女笑容盈盈，犹如盛放的花朵，目光瞪着对面的假淼寒。
“抚子？！”宇轩又惊又喜。
原本以为被愤怒冒充了，那个少女再也见不到。
然而，在这里。
被戳穿身份的蜃珠化成的少女顿时一股怒火攻心，“你是什么人！？”
“我是观月抚子，”橙发少女左眼流动着流光溢彩，与其他人眼睛相比格外特别，“虽然没什么其他本事，但是――透视术看透你，还是绰绰有余！”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花彦茫然地站着，之前再多的冷酷看到心爱的少女也都化作了涓涓细流，如沐春风。
蜃珠靠近花彦的耳边，像是情人低声地耳语，目光扫过双目紧闭倒在地上的攸夜，“他快死了……你看，花彦，就是他比你早了一步把我抢走了，只要没有了燏灵，他就不复存在了……”
一旁的抚子看看蜃珠不知为何露出嘲讽的笑容。
蜃珠抬起花彦的下巴，“之前治疗你的伤口，我注入了迷惑心智的灵力，不知道你还记得你的嫉妒嘛？！”
花彦的目光依旧是茫然，但此刻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是燃烧的嫉妒，与日俱增。
那个笑容应该他来守护，而不是攸夜。
原来爱而不得，是锥心蚀骨的疼痛，因为太爱，所以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一个犹豫，就让他人捷足先登。
恨啊，恨啊。
但是什么都不能说。
少年眼中杀气再次出现。
“我是蜃珠不错，”蜃珠有点幸灾乐祸，“如果不是被我窥见内心的欲望，如果不是原本内心就有这样的念头，我怎么会趁虚而入，只不过我是助他一臂之力。”
花彦怒气冲冲地拎起攸夜的衣领，睁大眼睛寻找燏灵的线索。
“找到燏灵了嘛，找到就帮我拿出来啦，”蜃珠模仿淼寒天真的模样，瞳孔又黑又亮宛若秋水盈盈地抱住花彦的胳膊，“找到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你要知道，我最喜欢你了，花彦。”
蜃珠一边大言不惭地撒谎一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花彦看着攸夜忽然目光锁定到一个位置，宇轩脸色苍白地冲上去抢人，被花彦大力一把甩到了一边，随后红头发的少年瞳孔如同地狱的恶鬼，一剑刺穿攸夜的胸口，鲜血如注，他不管不顾地伸手，眼神狂热地直接撕开攸夜的伤口，里面森森白骨，游走的血肉和肌肤细腻的肌肤纹理清晰可见。
那里静静躺着一颗植物状的东西，周身泛起绿色光芒。
“燏灵。”蜃珠看的出神。
这时一只手忽然一把拽住了身边的花彦，将他大力拉出蜃珠的周围。
花彦本想反抗给对方这个不速之客一剑，看到脸却愣住了。
站在面前的人，是淼寒。
是真的淼寒。
少女脸庞挂着晶莹泪珠，“花彦，不要失去你自己啊，自己的心，不要被别人操控。我才是你心里的淼寒。”
少女的眼泪滚烫，滚落到花彦手背，让花彦微微颤抖。
有什么东西顷刻之间从心底缓缓而出，心口剧烈地疼痛，像有一枚锥子毫不留情把记忆神志狠狠砸回他的大脑！
花彦木然地，缓缓地抬手拥抱住怀里的少女，脸色惨白，眼神缓慢地恢复清灵，“淼……淼寒……”
“竟然让你跑出来了，”蜃珠冷笑一声，怀里抱着攸夜，看见淼寒有点意外，但是很快恢复正常，“本来把你关在结界里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花彦你醒了啊，但是那有什么用，我想要的东西拿到了，你的好兄弟也死了！”蜃珠笑出声，看着对面不可置信一脸惊恐的花彦，把怀里的人毫不客气地丢到花彦怀里。
原来之前乌衣巷的相遇，所有治疗伤口的关心，天真的眉眼，顽皮的笑容，全都是假象！
不谙世事只是为了迷惑花彦把它带出乌衣巷；治疗伤口只是为了注入灵力便于把花彦变成傀儡操纵；控制心神挑拨离间旁敲侧击只是为了借刀杀人夺走燏灵！
花彦握紧的拳头青筋爆起！
“是不是心痛，”蜃珠摊开手掌端详燏灵的模样，“你杀了攸夜，以为淼寒会原谅你？！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原谅你！你杀死了她最爱的人！”
花彦双目充血，目眦尽裂。
迷惑花彦的法术已经失效，蜃珠化成的少女外形轮廓开始变换模糊。
“谁杀死了淼寒最爱的人？”清冷禁域如同碎玉溅石的嗓音不咸不淡地传过来，一道身影斜斜靠在门口。
一张面孔如同新月下出水芙蓉，墨色眸子编制的仿佛夜幕深邃难测。
“你……你不是死了嘛？！”蜃珠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彦怀里的那个“攸夜尸体”。
攸夜仿佛黑夜的影子从门口走进来，一身黑衣，胸口隐隐看见绷带的痕迹，但是眼睛如同碧空如洗。
“攸夜？！”一屋子人瞪大眼睛，只有抚子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不可能！没有了燏灵，你怎么可能……！”蜃珠慌了。
攸夜打了个响指，花彦怀里的攸夜立刻变成一张人形纸片，轻飘飘落到地上。
纸人身上用朱砂写着攸夜的名字。
“至于如何发现你的。”攸夜不慌不忙地难得露出微笑，“第一，我是最早注意到花彦伤口迟迟恢复不了的人；第二，一颗龙珠会怕千秋？”攸夜看向千秋，“他从小通灵，身上有地狱的味道也比较正常，你那么害怕，大概是地狱有什么让你恐惧的东西。所以从怀疑你开始，我就做了几手准备……”
蜃珠步步后退。
面前这个人，心机深沉实在太可怕了。步步为营深藏不露。
“你以为你手上的是燏灵？”攸夜面无表情，再次打了一下响指，“看清楚了，虽然也是绿色的也是植物，但是那是不尽木。”
《神经记.南荒记》中记载不尽木，遇火就燃烧，狂风暴雨也无法浇灭。
话音刚落，就见那植物自己燃烧起来，蜃珠失声大叫，火海成片，被攸夜用结界轻而易举地阻挡在一小片天地。
――02
“攸夜你心机好重啊！”小悦感觉看了一部大片。
“真是吓死我了，”淼寒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害我担心死了。”
“不生气啦，”攸夜抱住淼寒，“让你随便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瘫脸少爷话多的开始哄女朋友。
这位仁兄，你还记得自己走的是高冷路线嘛？！
只有花彦一个人默不作声坐在一边，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攸夜的面瘫脸出现在他眼前，少年微笑，什么都没说，用拳头碰了碰花彦的肩膀。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一切不语，都已明了。
《暗夜夜瞳》本周周一到周五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