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里的天使

天使不哭


你听到了吗?我爸又喝醉了,他正在骂人。

他骂的不是别人,是我和我的妹妹。

我现在正带着妹妹躲在放柴火的一间小木屋里,我们不能让我爸发现,他会把我们揪出来,暴打我们的。

我爸喝醉酒的时候,就喜欢打骂我们。

有时候见我们不在屋子里,他就暴怒,拿着一个酒瓶,边走边喝,边喝边骂,拿着拐杖敲敲打打,把所有的角落都要搜一遍。找到我们之后,就把我们往外拉,让我们做到硬木椅子上,不许我们乱动,认真听他的教训。

我们就像两只小猫一样坐在那里,瞪着眼睛不敢说话,等着挨骂。

我爸骂我们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关于我妈的。

他骂,我妈是一个坏女人,是狐狸变的骚女人。

他还骂,我妈是一只破鞋,是烂货,是该死的东西。她不得好死。

骂完我妈,他就开始骂我们。你们也是贱货,就不该生你们下来。我供你们吃穿,供你们上学,有什么用,有屁用啊。以后你们也会想你那该死的老妈一样,一声不吭地离开这个家。你们给我的都是耻辱。把你们领进我的家门,算是我造孽了。

骂累了,他就开始喝酒,仰着头,腮帮和脖子一鼓一鼓的,像一条抽水的软皮水管。

有时候,我爸喝醉了还发酒疯,骂完我们,还打我们。

他拿着细细的极其有韧性的柳条打我们。一甩,柳条就咬住了我们的身体,接着是麻辣辣的痛,钻心的疼。

我和妹妹就哭了,哭得像受伤的小羊,声音锋利如玻璃。

我姑姑知道之后,就骂我爸,凭什么这么打孩子。有种找那人打去,打孩子算什么。我的小学校长和班主任也来找我爸。

老师们说,打孩子是犯法的,严重的话他们会报警,让警察抓人。

我爸没喝酒表现还挺好,能认错。所以,来劝说的人也拿他没办法。可是一喝酒,他的头脑就变成了一团狗屎,又把别人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还是照样打我们。

我和妹妹没办法,害怕他打我们,在他喝酒的时候,就躲进小木屋里,锁起门,不出来。

刚开始,我爸骂我们,我们还哭。现在,已经习惯,也恨不起来了。我和妹妹倒是恨起了我们的母亲。

我妈长得很好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高高的身材,白白的牙齿,嘴巴里总是飘着一股清新的香味,艾草一样的香味。

我爸骂我妈是狐狸,是贱货,是一个坏女人。但是,我不相信。

她对我和妹妹很好,给我们洗头发,放上很好闻的香波洗头发,还帮我们编好看的辫子。每一次我去上学,我的辫子总能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女孩子们总是很好奇地问我,怎么能编出这样好看的辫子。

我说,只能问我妈,我也不知道。有些女同学说,我也叫我妈给我编辫子,就是没有你的那么好看。我很为我的妈妈骄傲。

我母亲还让我们刷牙。

她说,你们小孩子脱牙齿之后,就可以刷牙了,刷完,牙齿白白的,一闪一闪,像家里盛饭的瓷碗。学会刷牙之后,我的嘴巴也有了香香的气味,那种好闻的气味。所以,放在以前,我是不会恨我妈妈的;如果,她现在回来,我也不会恨她的。

但是,我母亲扔下我们走了,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她的离开,让以前疼爱我们的老爸把我们当成仇人对待。我们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很难过。所以,现在,我恨我妈妈。

我妈是主动嫁给我爸的,因为我爸那时候有钱,他经营一个采石场,算是一个小老板。别看我们现在住这么烂的泥屋房子,以前我们家住的是楼房,里面贴的都是瓷砖,很滑很漂亮的瓷砖。那时候,我爸虽然喝酒,但是很少醉,就算醉了,洗个澡也就睡了,不骂人,不打人。后来事情变坏了,我爸从屋子上摔了下来。

我爸被人叫去帮忙修房子,我们这边很多人的房子还是那种传统的尖角房屋,盖瓦的那种。

那天阳光很好,云彩一层叠着一层,发出幽蓝色的光。一群人在屋子下面搅拌泥浆,把泥浆装进桶里,通过木梯子送达屋顶。我爸选择上屋顶。用它的话讲,站得高望的远。

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呜呜的响声。飞机。有人喊。大家的脖子齐刷刷得望向天空,活像院子里等待喂食的鸭子。一个大鸟般的黑色身影穿过云彩向远方飞去。是的,确实是飞机。

那时候,我们正在上课,听到响声,都跑到操场来了,跳着叫着,老师喊也没有用。飞机飞走了,我们才重新回到教室。因为我们不听话,放学后,全班被罚抬水冲厕所。

我老爸他们正在仰头看飞机的时候,屋顶的一个人手中装有水泥浆的桶子不小心滑落了,直愣愣地滚向我爸。

我爸因为看飞机的时候身体处于失衡的状态,那个桶一撞,我爸像一个冬瓜一样,噗啦噗啦地从屋顶滚了下来,嘴巴一直骂娘。

大家回过神来,我爸已经滚到屋顶边缘了。人们看到,他的手一勾,抓住了一条绑在横木上的竹竿。停留不到几秒,竹竿就啪啦一声折断了,我老爸就和一件湿水的衣服一样跌了下来。噗的一声,扎扎实实地落到了一堆白花花的石头上面。我爸动不了,只能惨叫。石头上除了痛苦的喊声,还有血,红红的血,看得人犯晕。

我爸被放在门板上抬着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我爸的情况很糟糕,镇里说不行,这里治不了,只能送到县医院。到了县医院,医生也还是摇头,得送到市医院医治才行。

我妈一直陪着我爸在医院里治疗。我和妹妹被姑姑接到她家里。我爸受伤时候,在医院足足待了两个月,我都快放暑假了,他才回到家里。

在我爸住院期间,我妈回来几次,都是回来拿钱的。钱不够,我们家的采石场就卖给了别人。可是钱还是不够,我妈就想把房子也卖了。

我姑姑不同意,卖了房子以后就没有地方住了,坚决不能卖。最后,还是没有卖,我妈向亲戚借了钱。

我爸回来了,陪他回来的还有拐杖,以及两腿中间的一个塑料的尿袋子。

我爸摔伤了腿,还把自己的尿泡摔破了。两腿之间挂着这样一个兜尿的玩意,让人感到很别扭。我爸知道采石场被卖了之后,震怒地喊了起来,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像是有人拿刀子插他的身子。

我妈想安慰我爸,却遭到他拐杖的击打,头上一下,后背一下。我妈的头上流血,后背留下一条黑黑的瘀痕。我给我妈涂药的时候,我妈还在哭,完全忽视了我和妹妹的存在,身子一抽一抽的,对着墙壁不停地抹眼泪。

我爸受伤回到家之后,他几乎天天和我妈吵架。

有时候好端端地吃着饭,他突然就把碗给摔了。我妈去收拾,他就骂我妈,不让我妈去捡,我妈干着脸继续吃饭。没等到我妈吃几口,他有吼着我妈收拾地上的碎碗,我妈收拾的时候,他嫌慢,就用拐杖戳我妈的后背和屁股。

我妈觉得委屈,就哭着跑回房间了。我爸更加生气,拄着拐杖,一扭一扭地冲进房间,举着拐棍就打我妈。

我爸还骂我妈,什么难听骂什么。他说,你是不是嫌我没用了啊,故意给我臭脸看?

我妈说,没有,我不会这样做的。

我爸变本加厉,你他妈的说谎,你这样的骚女人能忍得住。说完还是一顿打。

我妈不说话了,只是哭。本来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却哭得像一个疯子。

我爸骂我妈的声音,和村口榕树上的喇叭一样响,村头村尾都能听到。有人说,像听戏一样。

我妈那张脸花一样的脸枯萎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爸受伤之后,赌钱越来越凶,堵上瘾了,整天除了吃饭睡觉,时间都泡在了赌摊里,什么事也不做,也不管。赌完钱回家就骂我妈,你卖了我的场子,害得我变成这样,你高兴了。骂完还是打,好像是规定好的程序。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很好的阳光,我爸不在家,又到村尾的赌摊赌钱去了。我妈翻出柜子里所有的衣服,拿到桄河边全部洗过一遍。洗完衣服,还帮我们洗澡洗头发。她在帮我们洗身子的时候,却哭了起来。

我还看见她把她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一个大袋子里,放衣服的时候泪水还是在流。我和妹妹跑到她身边抱住她,她哭得更凶了,仿佛胸口有一只狮子在翻滚扑咬。不知怎么了,我和妹妹竟然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妈不见了,他床头的那一带衣服也不见了。

我慌了,摇醒还在睡梦中的妹妹,穿好鞋子,拉扯着妹妹就往屋子外跑。边跑边哭,边哭边喊。

我们从家里跑到了村头,又从村头跑到了村尾,还跑到了桄河边,还跑到了村子后面的一个高坡,都没有见到我妈。

我把消息告诉了我的老爸。我爸咬牙切齿,眼睛红的像要杀人,但是他咬得嘎嘣响的嘴巴始终没有跳出一句话。

他拿起桌边的酒瓶咕噜咕噜猛喝,喝光了两大瓶家酿的白酒,就像喝开水一样。喝完身子完后一倒,呼哧呼哧地睡着了。

我和妹妹那天都没有去上学,继续去找我们的妈。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到我妈到哪里去了。

几天之后,蛮六冲进我家说,我妈和贩卖木柴的老段私奔了。

蛮六是我们村子名声在外的酒鬼和赌徒。听到蛮六的话,我爸脸一下僵住了,拐杖不争气地剧烈摇晃,我爸快要倒下了。

他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我爸说,你真看到了。声音像是从石洞里发出来的,阴凉阴凉的。

蛮六说,千真万确,我真看见了,没有的假。能给我一碗酒喝吗,渴死了。

我爸拿拐杖指了指桌边的酒桶说,自己倒。蛮六一下子干掉了两大碗酒,咧着嘴笑开了。为了表示他没有白喝这两碗酒,蛮六当着我爸的面用最毒的话语咒骂我妈和哪个贩卖木柴的段老板。

蛮六还说,我妈和哪个老段逃到了茶镇,又从茶镇坐车逃到了茶城,最后坐火车逃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到咱么这个地方了。

蛮六还说,他妈的太欺负人,要是让我蛮六再碰见那两个奸夫淫妇,我用石头锤死他们。说完,继续倒酒,又干掉了我家的两大碗酒。

我妈离开之后,我爸更加离不开赌博了,酒瘾也更重了。

一天之中,他不是在赌摊里,就是醉了酒死躺在床上。家务活,做饭做菜都是由我来做了。做完饭菜,我就和妹妹先吃了,不会等老爸一起,我们不想挨他的骂。

吃完我们也不会呆在家里,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我房子后面土坡上的大榕树。那里有一棵长得很大很大的榕树,比我们吃饭的桌子还要大很多倍。那棵榕树有三个粗粗的枝干同时从树身向外伸展生长,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像一个小小的屋子。爬上之后,我和妹妹就在里面做作业。凉爽的风过来,树叶沙沙地响,很好听。

有时候,夕阳照下来,很美丽的光亮,像是在梦中。我真的很喜欢这棵大树,这个小房子一样的树干。傍晚,星星出来了,我们才回去。

差不多妈妈离开我们一个月之后,我就和妹妹就不能再去那棵大榕树上面看书了,因为我们搬家了。我们被人逼着从水泥平顶房搬到了村尾的烂屋子。这间屋子是我们的祖屋,很多年不住人了。我们之所以搬家,是因为我爸赌钱输了很多钱,最后被人拿屋子拿去抵债。我们失去了我们的房子。

来到旧房子后,我们生活更辛苦了。我爸打骂我和妹妹更厉害了。因为没有本钱了,房子也卖了,别人就不让他继续到赌摊赌钱了。他整天很烦躁,一烦躁就喝酒,一喝酒就打骂我们,累了就倒头大睡。

我家里很缺钱,要不是姑姑拿钱给我们,我们就没有东西吃,我爸也不能买酒喝,我和妹妹也就不能上学。

姑姑是反对我爸喝酒的,但是我爸死活要喝,谁都劝不住。因为喝酒太猛,他的身体就坏了。他的嘴巴要是碰不到酒,他的手就抖。开始是手指抖,渐渐地,是手掌抖,接着是整只手臂在抖,最后是身在抖。抖得十分厉害,拐杖都拿不稳。

一次,家里没有酒了,他就用拐杖支着颤抖的身子去找酒喝。他下台阶的时候,拐杖一滑,他整个人和木桶一样从石阶上滚了下来。他的头磕到了石阶的棱角,晕了过去。他下身的尿袋子摔破了,流出浑浊的黄色的液体,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把这个摔倒的现场烘托得十分惨烈。

他被人救醒的第一句话就是,酒,我要喝酒。

喝死你呀,喝,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的姑姑气急败坏,恶狠狠地指着我爸受伤的头颅破骂。

我爸摔伤后,还是离不开酒。他曾对人说,就是他的女人,离不开。别人就笑话他说,酒比不上真正的女人。我爸就生气地离开了。回到家掀开酒罐就喝,像渴了很久。

我妈跟人逃跑这件事,像南风一样悄无声息地跑满整个村子。

我和妹妹走在路上,能看到异样的目光,能看到油腻腻的笑脸,能听到粗俗的问话。我和妹妹很痛苦。

有一天,我问妹妹,你想不想妈妈。

她说,想,很想。

我说,那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我妹妹点了点说,好。

我们寻找妈妈的计划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们已经在柴房里藏了一大袋子的红薯,还有一些姑姑送给我们的米糕。我和妹妹还把零花钱攒下来,我数了数,现在已经有六十块零八毛了。

我想,这些钱和食物能帮助走的很远了。

我还想,如果我们的东西吃完了,钱用完了,我就去饭店给人洗碗赚钱,不会饿死的。

除此之之外,我还从村里开长途车班车的叔叔那里打听了我妈的去处。开车的人说,可能还在茶城,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先去茶城。过几天,就放寒假了,我和妹妹决定,一放假就去茶城。

好了,我不能再说了,我爸爸已经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地向木屋子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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