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张爱玲如是说。
不过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周围却爆出一阵笑声。而平日最张扬的s小姐脸上甚至浮现起了一层不屑,向周围同是单身的好友们大肆嘲笑这种在她们看来很畸形的恋爱观。
『难以想象为什么要这样去讨好一个人,反正我是做不到。』s小姐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笑魇如花。那么骄傲的她又怎会舍弃尊严去讨好别人呢?我与s小姐相识不久,因此不禁有些诧异于她的自信,一时间竟觉得此刻的她美艳不可方物。
与s小姐再次相遇是在一次酒局上,相遇前我的脑海中仍刻着她自信张扬的模样。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那一刻她的模样、她的话语在这两年对我的爱情观念有极大的影响。
于是带着一种取经的态度,我十分期待这次与s小姐的会面。在桌上一落座,抬眼一看对面的人似乎有些面熟,对方略显含蓄地冲我轻摆了摆手,抿嘴一笑。我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在脑海中搜索对方的形象,但怎么也记不起来这是何方人物。
『要是s小姐笑的有她一半收敛就是上天造化了』我在心中这般想到,脸上却为自己荒唐的想法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脑海中很自然地将s小姐的形象与她的形象进行了一番比对,没想到两个人的眉眼竟慢慢重合了…
甩了甩头,『怎么还没有沾酒就醉了呢』我嘀咕着,但心中的猜想让我再次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姑娘,长发披肩,香魇凝羞,朱唇一点,好一个温婉的女子。只是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于是带着一种不确定的声音,我试着叫了她一声
『s小姐?』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的人竟真的应答了,心头一震,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再一次打量起了对面的人,不过这一次是细细地打量,我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丝两年前的模样。
利落的短发留长了,桀骜的眉眼变得温顺了,总而言之,面容比两年之前更精致了,少了一份张扬,充斥着乖巧。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只是略显憔悴,或许她过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酒席结束后,s小姐拨通了一个电话,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也因电话的拨通而挂上了一丝笑意,但我能看到在与电话里的人交谈时,s小姐始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挂了电话之后,她脸上强装的笑意也慢慢消失,满脸掩盖不住的失落。
只记得后来我与s小姐又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一边陪她喝酒,一边听她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两年发生的事。
s小姐与a先生的初见并没有像小说中一般让人难以忘记,没有大雨滂沱下的屋檐,也不在烈日炎炎下的球场,有的只是稀松平常的午后,还有稀松平常的他,仅此而已。那么普通以至于s小姐甚至已经忘了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因为她没想到他们今后会有这么大的交集。总之和大多数庸俗的故事一样,他们恋爱了。之后她把潇洒不羁的自己丢在了他们交往的第一天。
她一边喝酒一边念着自己这两年的经历,失落的模样更像是在祭奠两年前的自己。
『他喜欢文静内敛的女生,他想要懂事不粘人的女友,不任性不胡闹,讲道理…于是我渐渐地和身边的朋友断了联系,我想陪着他,我不想让他不开心...』她说了很多很多,但她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被她藏着的便是已经改变的自己。从爽朗活泼到文静内敛,从自信张扬到唯诺卑微,从众人簇拥到如今孤身一人…
『你这怎么会是爱情呢…』我叹了口气,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被我丢掉的那些就是我的爱情啊,我所失去的不就是我的爱情吗?就算是单方面的爱那也是爱啊…』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们约好了以后一起养狗狗,他不喜欢猫咪高冷的样子;我们也因为以后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而争论不休,最终决定是男孩,因为他说过只会爱我一个,如果生了女孩,女孩就会分走他的爱;我也不会忘记,他承诺了会与我共度余生…这不就是爱情吗』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就在刚才,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a先生给的承诺,s小姐都记。可是a先生从来没说过会把她丢下,她以为只要按他喜欢的模样去改变,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他刚刚说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我,那个有主见,会质疑他的我,可是我要怎么回到以前啊?我早就忘记了我最初的模样』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哑了。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爱情并不是建立在委屈自己,成全对方上面的,遵从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才是爱情,你对自己都不自爱,让别人如何爱你呢?因此,在恋爱的过程中,不要轻易改变自己,保留最好的自己给对的人。
而我后来也接触到了a先生,从他那里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说法,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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