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早上的身体跟软柿子一样病恹恹的,在各种思想的斗争中毅然挣脱所有的杂念咬牙出发了,骑上单车沐浴着晚秋的凉风一路向东,穿过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来到西三旗桥北。晌午温和的阳光令人舒适,晚秋的倦怠总是不时的降临,让人摸不着方向,日子过的跟浮萍一样的懒散。南北方向绿灯就要亮起过马路的时候,东西方向的一辆摩托车在绿灯变黄的瞬间紧急刹停,背后尾随的一辆外卖电动车欲在黄灯的片刻快速冲过,结果由于被前方的摩托车挡住,为避免发生猛烈的碰撞,外卖员果断的捏死刹车,结果由于惯性的作用,大哥直接从车上栽了下来,电动车也随即倾倒在地上,保温箱里的外卖洒落一地。斑马线上的大爷收住脚步瞅了一眼,绿灯下轿车内的中年司机也条件般的瞅了眼前的事故现场,而我也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尽管已经走开很远的距离依旧在回望一番。
“嘿,你是怎么骑车的呀”瘫倒在地的外卖员吼叫到,“这变灯了,我停车怎么了”摩托车青年回应,“你这突然停车什么意思呀” “我不停就闯灯了,当然都停了” “刚才是黄灯还能过的” “哎,懒得理你,这变灯我停车你开那么快还有理了” “你过来,别跑给我站住” “切”随即摩托车驾驶员扬长而去,瘫倒在地的外卖哥一跃而起也顾不上拍打裤腿上的粉尘和收拾满地洒出的食物,将电动车拉起加速开始追逐“逃逸”的摩托车了。
来到公厕小便后开始健步如飞的奔向车站,正巧赶上驶往延庆的919路进站。车内多半都是一些大龄中年人,罕见有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而实际上自己也不再年轻了。每到一站,我的目光都会投向窗外观察是否有漂亮女孩上车。一直到昌平都未能如愿,上来一波阿姨后又下去一波叔叔,为何年轻女孩都不怎么喜欢独自出门,这使得自己的心情略微惆怅。从两山之间的高速口居庸关一路北上,窗外起伏的山峦早已屡见不鲜。多少次计划在旅途中拿出包里的书品读,结果在过度的翻看手机,在迷恋窗外的风景和怀念往事中将时光虚掷。终于在延庆东关走上几位北京姑娘,姑娘们长得高挑气质,车内基本都是满座,本渴望着女孩能够主动坐到自己的身旁空位上,结果女孩却一直站着也不愿坐在自己身边,内心开始变得气馁而又感伤。
脑袋搭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往事在梦中翻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呓,自己的一切被家人所摒弃,我的心感到那样的伤悲。穿过妫水河大桥,便抵达了延庆东关,在冬奥会来临之际,延庆的街头巷尾洁净无瑕。当我过街前往公厕小便的时候,机动车很有礼貌的减速避让,这一幕让我感到分外自豪,我不曾想过像自己这样的小喽啰会被拥有汽车的有钱人礼让,我的内心充满了自豪。
在街边的餐馆叫了一份炒饼后便前往站台等候美利坚小镇的班车,然而遗憾的是约莫半个钟头的等候不见班车的踪影。苦思冥想一番后便决定改变想法按照最初的意愿前往野鸭湖。令人感到叹息的是那些前往乡村的公交车都是数个钟头一趟的定点发车,若是等到下一趟车过来出发游玩的时间将大大缩短。“打车吗,小伙去哪儿呢”一位年愈五旬的大妈在候车的人群中问候到,“野鸭湖多少钱”我好奇的问询,“四十” “三十可以吗” “三十忒少了,一般都是五十,没跟你多要” “那算了吧” “这样吧,三十五吧,我也顺便回去,不然这个地真没有人拉” “三十行的话就走不行的话就算了” “行吧,那我得再问问有没有其他人一起” “行,你问问吧,我先上个厕所”
“康庄野鸭湖有走的吗,十块一位”大妈拉上自己朝候车的人群中问道,“五块了五块了,康庄野鸭湖有走的吗”大妈开着车继续问道,随即后方的一辆公交车渐渐进站,大妈不得不开车遗憾驶离,她那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显得那样忧郁,这也使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复杂,若是起初自己一开始就答应四十,大妈兴许就很开心的带自己走了。一路上,她不停的问询站台上是否有打车的乘客,但均是冷漠的回应,屡屡受挫后,自己的心情好像变得跟大妈一样的苦涩不安。
大妈虽一把年纪,但开车却十分的稳健,途径世园公园,两年前游览的诸多痕迹在脑海中涌现着,那时自己孤身一人游览世园会,而今又是独自一人游览野鸭湖,曾经的落寞依旧未曾散去,似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轮回。一个人漂泊了十多个年头依旧这样的茫然和孤独真是令人感到遗憾。总有太多想要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浮想,令人无法安静。(就在一个钟头前,通讯里好友身材曼妙的沈琴来消息了,她的身材是那样的紧俏而又迷人,让我陷入至深的欲想中,我的心情激动而又感动着,甚至幻想着和她发生一些美妙的故事,但终究还是很失落,毕竟她那样的漂亮,而我算什么呢,完全一小喽啰)
野鸭湖的大门罕有游人往来,仅有数辆汽车的停车场映射出游客稀少的事实。整个景区门口的宽敞廊道落满了一层泛黄的树叶,环卫工与保安和售票员仿佛在等候着自己的莅临,就像是专门为自己服务似的。我走进了大门,右侧停放着大量可以为游客提供租质的自行车,正前方是水平如镜的湖面,湖畔分布着灿黄的芦苇,蔚蓝天空中的流云倒映在湖中,几只野鸭滑过,增添了一丝生机。
沿路往北一直走,从左侧误入一条两侧均是茂密芦苇的木栈道,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大叔在栈道上淡定的拍摄这芦苇深处的金雀。我甚至一度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大叔们拍摄的雅兴。复行数十米,赫见一对新人在拍着婚纱照,彼时身穿洁白如云般纱裙的新娘傲然挺立在铅灰栈道的中间,年轻的工作人员将纱裙末端用力摆起的刹那,新娘仙姿玉色的靓照被折叠梯上手持单反的摄影师用快门定格。这样幸福的场景又一次衬托了自己踽踽独行的落寞,也多想用自己的相机记录下新娘美丽的容颜,但那样又显得过于冒昧。
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栈道上,纵使风景美极,但已然毫无兴致拍照,多么渴望身旁也有一位窈窕的姑娘作伴,自己可以为其拍下绝美的芳容。在刚进景区的时候,就瞅见帅气的男生给长廊上妩媚多姿的女伴拍照,那画面让我十分的倾慕,情侣俩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在房间里绸缪缱绻,那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我终究太普通,也只能停留在虚想中而已。芦苇末端的毛絮如同纷扬的雪花一样在低空中飞舞,总有万千的思绪在脑海中萦绕。陡然发现连曾经最不起眼的艾伶也不跟自己一起玩了,我能想象自己几乎卑微到尘埃里,我能明白自己的生平会是多么的庸俗,如今再精美的照片根本无法唤起好友的共鸣,唯有文字的力量才能撬动人生的崛起啊。
我一边思忖着过往的记忆,一边漫不经心的游荡着,由于思想的抛锚,险些坠进了芦苇丛中。在一处拐弯的位置,旁边的芦苇塌陷了一片地上布满了游人的脚印,可以料想在周末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热闹与拥挤。在一处湖岸旁,剥开铅灰的茎秆,一片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山野的镜湖赫然闪现,还是迫不及待的用相机拍下这一刻的唯美,之后臆想着上传朋友圈来博取好友的羡慕。
在一处人迹罕至的驿站旁,瞅见一位穿着呢绒上衣格纹冬裙的女士在落满金黄秋叶的柏油路上翩翩起舞,同行的男士们纷纷迫不及待的为她拍下这一刻的唯美。他们不时的走向河岸的林荫下,在柳枝毵毵的映衬下在波光粼粼的陪衬下,那肤白貌美的女子更加的兴高采烈,不停的拨弄着迷人的秀发,变幻着妩媚的姿势迎合男伴们的拍摄。一群雏鸟从芦苇荡飞向阳光垂暮的西边,在空中形成了无数后黑色的斑点。通往著名观鸟台紧闭的木门上挂着“设备维修禁止进入的标识。”让人不免有些陡增苦恼。
“这能过吗”一位戴着嘻哈眼镜橘黄头发略显时尚的男生驾驶着收费昂贵的小绿电动车缓缓而来,“我也不清楚,好像进不去” “真是孙子” “哎这好像是最经典的地方就进不去了”
男生随即驶入两侧皆是金黄秋叶的大道,步入此景,人在画中游。在西侧的一处木质观景台上,身形微胖脸型略圆的女儿在为总是保持一副喜感的母亲拍照。“帅哥可以给我们拍一张照吗” 女儿彬彬有礼的问候,“好呀好呀”我兴奋的回应。母女俩依靠在表层涂有褐红防锈漆的木制围栏上幸福自在的表情被自己拍下,随即又给母女俩录制了一段游览的视频供其发圈。“谢谢谢鞋哈”女儿的客气让自己不知该咋回应,“该怎么报答我呢” “晚上跟你一起走呗” “好啊”这是我心里的幻想。尽管女儿些许比自己还大,但这样孝顺的姑娘总是让我为之动容。
我多想用相机为母女俩拍些美好的照片,多想一路的聊下去,但又害怕被对方识破自己农民工的身份而瞧不上,毕竟自己与对方没有共同的爱好,也无法产生共同的话题,我只好心有不舍的在下一个路口故意与母女俩告别。我看到自己落寞的身影倒影在清澈的湖中,沿着褚黄茅草的小径独自行走,仿佛整个景区都是为自己而建造,候鸟岛上阡陌纵横的小径,长满奇异花草的古炮台,大量泊岸的游船,还有荷塘上的石桥,彳亍于如画风景之中,未见任何人影,多么渴望能有伊人一同牵手漫步啊。
我却只能与芦苇深处的一群水鸭为伴,看着它们在水平如镜的湖面浅游,蛋黄般的巨型夕阳渐近落幕,停驻在湖岸的树梢上,慢慢降至芦苇的穗子上,我满意而又失落的拍了一些照片后便出发了。开心的是这样的景致实在太美,失落的是由于仅自己一人欣赏到这样的景致心底多少有些憾意。转了一圈后再次回到大门口,在临水的栈道上遇到一位风姿绰约、妆容精致五官端正的女士在温静的欣赏着夕阳,那得体的着装凸显出强大的自信与高雅。“美女你好,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 “这,我” “噢,是不怎么上相” “这样的,我觉得你的身材特好看,剪影应该是特别的漂亮,所以我想给你拍张剪影,看不到正脸的” “行”实际上这样的对话仅仅是自己幻想的对白,由于女子太过美丽,我甚至不敢瞅望她的背影,害怕自己这样的偷窥被人发觉,于是佯装很正经的甚至刻意保持着距离走过。只能望唉声叹气。
我快步的奔跑,又奔向了之前的栈道,拍鸟的摄影大叔已然不知去向,那对新人依旧在拍着婚纱照。我没有径直向前,而是沿着左边的栈道拐向了一处亭子的小岛,因为发现岛上观日落或许会唯美些。在通往岛上的木栈道上发现一对闺蜜正在互相拍照。在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嗅到整个空气都充盈着闺蜜俩身上沁人的芬芳,那一刹那,我又一次的被深深吸引,拍摄夕阳的想法瞬间退却,而是渴望着能够多拍一下一对闺蜜的倾世容颜。我佯装跟正常人那样的阔步前进,感觉到达一定的距离后,便迅速回头眺望闺蜜俩的身影,然而她们开始回返,我把焦距拉长,不停地摁着快门偷拍着她们那梦幻般的背影。我这猥琐的一幕被亭子上的探头完好的监控着,发觉后心底瞬间有些黯然伤神。
在人工岛匆匆拍完并不理想的照片开始返回,我的脚步因一对闺蜜的离开而变得有些沉重,在栈道上漫不经心的走着。回到岔路口的位子,看到那对新人依旧在拍着最后的花絮,在芦苇丛中新娘依偎在新郎的怀中那样的幸福,而新郎的神情却显得古板而冰冷。“好了,收工”最后一组拍完后摄影师说到,新郎的脸色瞬间露出喜悦,就像是出笼的鸟儿一样快步的一个俯冲便踏上一米高的栈道,而穿着长裙的新娘不得不慢吞吞的走向栈道,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温度渐冷,穿着薄衫的新娘脖子以上冻得通红,旁边穿着西服的新郎就像双目失明一样的来回搓着手无动于衷。他心底希望未婚妻能够像自己一样的敏捷跨上栈道快点回家,别再那样慢慢吞吞了。
由于新娘穿着长裙婚纱,走起来固然要笨拙很多,工作人员抬着她的裙摆,新娘双手扒住栈道边缘努力的抬起右腿后再收上左腿,那一刹那,我正巧在旁边经过,新娘跨上栈道的那种费力和旁边新郎双手塞进裤兜里的无动于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呐,怎么会是这样”我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还没结婚的时候,新郎就表现的这样冷漠,那结婚了真的会幸福吗。不晓得拍婚纱的工作人员看到新郎的冷漠会是怎样的感受,这一下午新郎的种种行为难道没有让拍婚纱的工作人员感到尴尬吗。新娘上台阶的时候,我多想拉她一把,但毕竟我只是局外人,这样的一幕让我的内心触动很大,让我质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新娘心甘情愿的嫁给新郎的。
继续尾随着两位身姿傲然的闺蜜,她们开上了从景区租质的小电动车,我在湖畔保持着亦步亦趋的距离,不敢帖靠的太近,害怕她们会通过后视镜会察觉到自己的尾随,又不想离的太远,那样就听不到她们讲话了。由于她们换车耽误了一小会儿,自己便跟她们汇合了,我假装绅士的上了厕所,希望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的行为就感觉自己是女生,那样谨小慎微,她们俩是不怀好意的坏人一样,我总是保持着距离。只是因为暮色降临,视野黯淡,若是跟的太近,害怕俩女生会认为自己是色鬼,但越是偏移她们,越还是忍不住的回望一番,结果发现她们似乎也在关注着自己。继续向前,闺蜜俩走向了停车场,上了一辆深蓝色的宝马轿车,而我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公交站。
月色悄然升起,道路上的汽车就像是流星一样快速的划过,那对新人驾驶着奔驰离开了,随即影楼的工作人员驾驶着五菱宏光离开,最后便是那对驾驶着深蓝车身宝马的闺蜜离开。我臆想着倘若她们能够捎自己一程该有多好,晚上一起吃顿火锅,若是可能她们留宿自己倒也无妨。我的想法确实那样的天真,但不想隐瞒,说出来就感觉释然了好多。
回市区的公交车上,看到乘客们都能自在的玩手机,我心底那样的羡慕。因为我本没有计划发朋友圈的打算,所以出门手机并未充电。然而发现相机上拍的照片感觉蛮不错,又渴望着上传朋友圈引发好友的关注,只是可惜手机的停电无法将相机中的照片导入,我的心变得焦灼而苦涩,窗外的夜景依旧迷人,但我似乎无瑕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