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之途

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莲花楼的院子里,方多病坐在石凳上,眉飞色舞地跟李莲花讲着自己的师傅李相夷。


“李莲花,你是没见过我师傅当年的风采!他手持相夷太剑,独步江湖,什么难题到他手里,那都不叫事儿!”方多病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崇拜。


李莲花正坐在一旁,手里摆弄着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时不时抬眼看看方多病,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等方多病好不容易停下喘口气,李莲花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方小宝,你可知,这李相夷根本都不记得要收你为徒。这话虽是戏言,可也未必没有几分真意。”


这话一出口,方多病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都僵住了,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眼睛瞪得更大了,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呢?李莲花,可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爹明明说,师傅当年是答应收我为徒的。”方多病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透着一股子急劲儿,手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李莲花放下手里的萝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走到方多病身边,轻轻叹了口气:“这江湖啊,就像一场乱糟糟的大梦,很多人都稀里糊涂地活在别人的期望里。你把李相夷当成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可在他自己眼里,说不定就是个被生活追着跑的普通人罢了。”


方多病的脑子这会儿乱糟糟的,满心都是困惑和不甘:“那我算什么?我这么多年,天天起早贪黑地练功,学那些武功,难道都白费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红,那些曾经坚定的信念,就像被一阵大风刮得摇摇欲坠。


李莲花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忍,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当然不是。你学的本事,那都是你自己的,谁也拿不走。做人呐,不能总被别人的想法牵着走。李相夷也好,你爹也罢,他们的想法是他们的,你得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方多病低下头,不说话了。他想起这些年,自己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照着记忆里李相夷的样子练的。那些在月下苦练的夜晚,满心都是要成为像师傅那样的人,可现在,这些努力好像突然没了方向。


“那我该咋办啊?”方多病抬起头,眼里满是迷茫,直直地看着李莲花,就像在黑暗里找不到路的人,盼着能得到一点光。


李莲花笑了笑,走到院子边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像是陷入了回忆:“做你自己就好。你心地善良,对朋友真心实意,这就是你的宝贝。别被那些虚名和别人的期待绑住手脚,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像我,以前是大名鼎鼎的李相夷,现在不过是个种种萝卜、做做豆腐的李莲花,日子过得简单,心里踏实。”


方多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好像有一扇窗被打开了,透进一丝光亮。从那以后,方多病虽然还是和李莲花一起闯荡江湖,可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不再整天把李相夷挂在嘴边,开始琢磨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有一回,他们路过一个小镇,本想着歇歇脚,吃点东西,却听到镇上的百姓都在唉声叹气,一打听,原来是有一伙强盗在附近出没,隔三岔五就来抢东西,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日子没法过。方多病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李莲花,咱不能不管!我去会会这些强盗!”


李莲花看着他,笑着点点头:“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不过可得小心点儿。”


方多病走出客栈,一边走一边琢磨对策。以前碰到这种事,他肯定想着要像李相夷那样,直接冲上去,用高强的武功把强盗打得落花流水。可这次,他想起李莲花说的话,决定试试用自己的办法。


他先在镇上四处转了转,和百姓们聊了聊,摸清了强盗们经常出没的路线和时间。又利用自己懂医术的本事,跑到山里采了些草药,捣鼓出了一些迷药。然后,他把镇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召集起来,跟他们讲了自己的计划。大家一听能除掉强盗,都来了精神,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到了强盗要来的那天,方多病带着大伙早早地在路边埋伏好。他让几个小伙子在路中间放了些财物,装作诱饵,其他人则躲在两旁的草丛里,手里拿着准备好的武器。方多病自己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手里紧紧握着装有迷药的竹筒。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强盗们来了。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大笑着喊道:“哈哈,又有肥羊可以宰了!”说着就催马向前,准备去抢地上的财物。


就在他们进入埋伏圈的瞬间,方多病大喊一声:“动手!”众人一起冲了出来,强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拔出刀准备反抗。方多病看准时机,把手里的竹筒朝着强盗们用力一扔,迷药瞬间散开。强盗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一个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发软,没一会儿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方多病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成就感。这还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没有模仿任何人。


李莲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一旁看着他,眼里满是赞许:“方小宝,干得漂亮!这才是真正的你。”


方多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多亏了你,李莲花。要不是你当初那番话,我可能还在瞎忙活呢。”


从那以后,方多病在江湖上越来越有名气,可他不再是因为和李相夷的关系被人提起,而是因为自己的侠义之举和独特的行事风格。他和李莲花依旧四处闯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又过了些日子,两人到了一个繁华的大城镇。刚进城,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说是最近城里出了怪事,每天晚上都有神秘的黑影出没,不少人家都丢了东西,连衙门的捕快们都束手无策。


方多病一听,好奇心立马就被勾起来了:“李莲花,咱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李莲花笑着点点头:“行,那就去凑凑热闹。”


他们先去了丢东西的人家,挨家挨户地询问情况。方多病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这些人家出来后,方多病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些黑影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没什么规律,而且东西丢得也乱七八糟,不像是普通的小偷干的。”


李莲花在一旁慢悠悠地说:“嗯,看来有点意思。咱再去街上转转,听听百姓们还有什么说法。”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传言,有的说是什么妖怪作祟,有的说是江湖上的神秘组织在搞鬼。方多病听得直皱眉头:“这些说法都太离谱了,肯定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线索。”


就在他们准备回客栈再想想办法的时候,方多病突然眼睛一亮,看到街边一个角落里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正鬼鬼祟祟地看着他们。方多病觉得这小孩有点不对劲,就走过去,温和地问:“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小孩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往后缩了缩,可看到方多病一脸和善,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我看到那些黑影了,他们好像往城东的破庙里去了。”


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觉得有戏。他们跟着小孩来到城东的破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方多病悄悄地靠近,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里面有几个黑衣人正在分赃,地上堆满了金银财宝。


方多病正要冲进去,却被李莲花一把拉住:“别急,再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说:“哼,这次多亏了那个内应,不然可没这么容易得手。”另一个人接着说:“是啊,不过这内应也太小心了,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方多病和李莲花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内应。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破庙里突然一阵大乱,原来这些黑衣人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方多病看准时机,大喊一声:“动手!”和李莲花一起冲了进去。


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顿时慌了神。方多病和李莲花武功高强,没一会儿就把黑衣人全都制服了。可当他们开始审问这些黑衣人,问起内应是谁的时候,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方多病皱着眉头,在破庙里来回踱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那个带他们来的小孩,小孩见他看过来,眼神闪躲,想要偷偷溜走。


方多病一把抓住小孩:“小朋友,你可别跑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孩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莲花走过来,蹲下身子,轻声说:“别怕,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不会怪你的。”


小孩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哭着说:“是……是客栈的店小二,他给了我钱,让我带你们来这儿。”


方多病和李莲花都愣住了,没想到内应竟然是客栈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店小二。他们立刻赶回客栈,店小二看到他们回来,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方多病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店小二抓住了。


在证据面前,店小二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一直对客栈里住的这些有钱人的财物眼红,就勾结了外面的强盗,里应外合偷东西。


解决了这件事,方多病和李莲花又踏上了新的旅程。在这一路上,方多病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再是那个盲目追寻别人脚步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在江湖中找到了自己位置的侠客。他和李莲花的故事,也在江湖上越传越远,激励着更多的人去寻找真实的自己,勇敢地走自己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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