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凌蒙是在新生老乡会上,他高我两届,毕业于同一所中学但并不熟悉,同处异地显得格外亲切起来。
凌蒙常常找我玩,带我游遍了这座城市的名胜古迹。有时不出去就在宿舍和我们这些女孩谈天说地。他很幽默,逗得我们前仰后合,自己却一本正经。笑间我偶尔看他,总能遇见他关注的眼神。我们之间流淌着一种默契和若有若无的心动。如果没有杜膨的出现也许我和凌蒙就成了恋人了。但生活是那样地富于戏剧性,表面文静内心狂热的我渴望一场急风暴雨的爱情,杜膨是最好的搭档。
杜膨是我的一个网友,他吸引我的竟然是他的坏。他早恋、斗殴,负伤住过医院,打人曾被拘留。一向循规蹈矩的我在网络扮演了一个小太妹的形象。但聪明的杜膨识破了我。
“你别接近我,我是个坏男孩。”
“上帝派我来管你。”
“我很丑也不温柔,你呢?”
“一只恐龙。”
杜膨哈哈大笑,般配!周六下午三点西园餐厅见。
我一下车就认出了他,帅帅地立在风中,桀骜不逊的短发、牛仔。他飞快地打量我,笑了,有丝狡黠,但很迷人。
杜膨带给我一个全新的世界。舞厅蹦迪,彻夜狂欢;悬崖蹦极,体验死亡的快感;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风驰电掣,任发乱飞。他有很多的朋友,常常聚餐喝酒,但杜膨不让我沾一滴酒。杜膨有时会从家倒好几次车只为等我下课后看我一眼。有次我无意间说起想吃家乡的莜面,他跑遍整座城市终于找到了那家风味小吃店。而一向笨手笨脚的我竟然奇迹般地在一个星期给他织了一条围巾。
一个美丽黄昏,在杜膨家宽敞而华丽的大房子里我们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我和杜膨一路尖叫一路飞的爱情也走到了尽头。
杜膨的热情开始减弱,我常常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害怕失去杜膨,害怕亲戚朋友知道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好女孩。我开始审问杜膨的行踪,更吃醋他身边的女孩。吵架、和好,再吵、再和好……恶性循环直到筋疲力尽我主动提出分手。
杜膨很快有了新的女朋友,而我被校医查出了怀孕。
躺在病床上的我出其不意地平静,心如死水。杜膨没有来看过我,我也没有想过他。凌蒙一边照顾我一边联系老师和同学联名向校长求情,但无济于事。我错误太明显了,退学的处分让我心灰意冷。
送别的车站同宿舍的女孩泣不成声,而我没有眼泪。想搜寻一个熟悉的身影。凌蒙在我手里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他说:“三天后是你生日,祝你快乐!回去复读,我等你好消息!”我的眼泪哗地流下来。
当我又坐在明亮的大学教室,凌蒙已经参加工作,和以前一样常常来看我。他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只玉质小马我一直戴在胸前。凌蒙依然没有说过爱我,但很久以前的默契和心动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我没有恨过杜膨,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从容和感恩。成熟需要代价,有些冲动是生命中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