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二天,重庆无雨无雪但依然天凝地闭。
通往图书馆小径的右侧有一方荷花池,如今已经藏起羽翼全部冬眠了,肃杀冷寂。其实在图书馆右侧的缙湖深处还隐匿着一片更为壮观的荷花池,但冬天的我是从不会去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满目疮痍。
可能是新年的热气还没散净,坐在图书馆复习变得凝滞而艰难。于是我想:这本是个思考人生的时间段,先把自己想明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收到的新年祝福来说,是比去年少很多的,而我也很少跟别人说新年祝福,只有两三个好友帮我延续了这一社交传统。
封闭自己简单得有些出人意料。在下半年我也一直都是如此,不再去主动接触新圈子,不再参与社交活动,像一本不想再读的书,合上,再束之高阁。
不是对生活有多失望,而是厌倦和疲惫。疲于准备,疲于应付,疲于为了开启新话题而绞尽脑汁。我开始自娱自乐,也自得其乐。
刚开始这种感觉很好,有点像返璞归真。整个人无欲无求的,不去思考尘世琐事,置身事外与我无关,我想一尊佛的生活也大抵如此吧。但是慢慢地,像退潮后的暗礁暴露在视野里,我有些无感了。
这个世界和我,不知道是谁抛弃了谁。
我现在来回想这件事,处境之因,是我害怕失去而封闭自己,害怕自己的不成熟而封闭自己,这样的理由是无法让自己洒脱的。
站在人群之外,是你应该懂得:活着的使命不是让更多的人接受自己、喜欢自己,而是要做一个不完整但十分精彩的人。就这个层面而言,我其实没有逃离人群的理由。
事实上,如果你经历过心如止水,空空荡荡的时期——谁也不想、什么都不惦记、遗忘大于回忆、漫无目的地生活以为再无烦忧……你就会发现,人还是有点杂念比较好——想买双鞋犒劳自己、想听到一个答复、想再去尝试一下、想见识更多人和事。
新年新气象,如果在新一年里遇到了爱,那就做一个纯粹的爱人,做一个赤诚英勇,爱得起也输得起的爱人;
如果遇到了向往的事,那就坚持下去做一个追梦人,一个一腔孤勇,拿得起也放得下的追梦人。
不是说这样的日子会风生水起,而是赢得一种觉悟:痛是爱相伴相生的对立面,既然敢爱就不要怕痛,更不要因噎废食。
这是我从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中领悟到的,我现在欣赏这样的人生:即使心中藏有多少悲歌,但明日仍可笑颜欢展。有人可怀念,有事可做,有欢喜可沉溺,也有遗憾去体会。
生活哲学都是过来人说给过来人听的,而我们还年轻,需要认真喜欢点什么并不计得失,然后以此驱动自己。
最好是一头栽在生活里,给生活制造些羁绊。情感也好,烦扰也好,兴趣也好,总之就是感知到自己在热烈的活着的那种状态。
你可以把生活过的简单无意义,但在无序无意义中,你也需要建立一点方向和生命之重。
你可以活得小心,但务必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