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六岁---记小东江漂流

期待已久的同学三十年聚会定在郴州,其中玩得最开心的一项,莫过于在小东江漂流打水仗了。漂流起始有段无波无澜的江面,撑船的工作人员说,这一段水质好,水面平稳,是特意留给游客们打水仗玩儿的。

早在大巴上,同学们就已组好两支队伍,下车后又纷纷采购打水仗的“武器”,手上拿着水枪或者水瓢,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只等上到漂流艇便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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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漂流点的码头看东江不是很宽,两岸的原始次森林延绵不断、树木层叠,江水如一条玉带在山之间蜿转流动,下午的阳光热烈撒下,江面像刚发芽的小草般嫩绿,绿莹莹地闪烁着光芒,深不见底。

同时下水的漂流艇有十几只,每只艇限坐十名游客,前后各配一名工作人员,前面的负责掌控方向,后面的负责撑杆。艇与艇之间用绳子串起,排成两列,同时被一只电力艇拖着走,等到达东江闸门据说是世界第一的人工漂流滑槽时才会解开,介时,真正惊险刺激的漂流才开始。

再说打水仗的这段江面,漂流艇们被拖着慢慢悠悠往前走,一会儿与邻艇挨近、一会儿又飘远。近时,认识或不认识的游客们纷纷拿起水枪相互攻击,这一时刻绝没有什么“谦逊”和“礼让”,各种水枪中喷出的水柱带着弧线顽皮的落到艇中各人身上,不管参战与否,总逃不过被从头淋到脚透湿的命运,四处尖叫声与笑声参杂,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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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小队还没坐稳,对面同学就起先发起攻击,站在艇中间的我被突如其来的一道水柱猛地喷个正着,顿时满脸狼狈、眼睛也不能睁开,只得扶着漂流艇边缘慢慢坐下坐稳再说。心想,我等武器还没开用,浑身便已湿透。等反应过来,我们开始了疯狂反击。

队长首当其冲地坐前面,只看到他两手各拿一勺,一只勺子用于捂脸挡对方猛烈的进攻;一只勺子则快速舀水抡胳膊甩出,他埋头闭眼迅速把一勺勺水甩出去,每勺水都如高山上的瀑布飞流直下,准确降临到对面艇上,一时压得对方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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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使出许大气力把一勺水泼出去了,还未等靠近,本来是水线的居然变成水珠随风消散了,这种力度怎么能攻击到“敌人”,我站起来想来个居高临下,泼出去的水还是不能到达彼岸,我又咬着牙,干脆与前面同学交换到第二排,把勺子换成水枪,开始一顿乱扫。

水枪更适合气力小的女生使用,终于,目标一个个被击中,看到“敌人”低头擦脸,完全顾不上还手的狼狈样子,我开心得“哈哈”大笑。再看周围,也满是为取得“战果”开心的笑声,大都有一解“湿身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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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同学们一次次把绑在筏子之间的绳子扯近,一次次发起攻击。体力不支时放开绳子远离对方,稍事休息,马上又扯近开战,反反复复,最后也搞不清哪一方扯绳子更多,比拼的就是双方耐力和恢复体力的速度。直到正式的险滩漂流即将开始,还舍不得放弃互相攻击,几度跃跃欲试,觉得还可以大战几百回合,不过被工作人员制止了。

小东江漂流全长28公里,落差75米,途经108险滩,历时两小时,全程惊险刺激又好玩。经过部分险滩时,漂流艇冲击激起的水面能有几米之高,水又劈头盖脸砸下,引起众人惊叫连连。难怪导游千叮万嘱地要我们记得穿拖鞋、带换洗衣服,果真,漂流完毕,同学们里里外外全湿透。

有同学尖着变嘶哑的声音说,这次聚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六岁,我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十六岁的孩子也未必有我们疯狂,这种狂野又如此放开的玩,恐怕也只有纯真的同学之间才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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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可以肆无忌惮地扯着男同学衣裳,跟他说:“下一个十年,我来暗恋你,只要你现在给我买冰淇淋。”男同学不出一声,连着与我在一起的女同学一块,买了两支最贵的冰淇淋,我们狂喜。饭桌上,举着酒杯又跟另一男同学说:“以后同学聚会再要谈论谁曾经喜欢过谁,我一定说喜欢你,只要你能帮我提行李。”一桌人笑喷,还有什么比同学之间更随意更能让人开心地呢!

不管怎样,从青梅竹马又陪着慢慢变老的,相识最久的,唯有同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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