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日子如水。有些记忆没有被岁月沉淀,一朵浪花也能打动我的心。
谁都知道我很爱耍,因为经历的阶段不同,那样的耍不被认可,个性的我仍一如既往。
每当春节期间,我会带着女儿到东宋娘家住上一段日子。那时母亲健在,女儿只有几岁,去东宋住那是必不可少的事,因为去了什么也不用操心,饭不用做,孩子不用管,并且还有那么多认识的人可以在一起玩,特别是玩牌。
这些优越和幸福当时没有感觉出来,可能是年轻,觉得这些是自然的,永远不会消失。
娘家是快乐的,因为大哥二哥全家都在母亲屋里过年,加上我和女儿,家里就更热闹了。
那是一九九几年的春节初五,在娘家已经住了几天了。
中午饭后,后屋宝荣来找我出去玩牌。我母亲叮嘱我说,今天你大哥大嫂傍晚要回莱州了,你打牌回来别太晚。母亲的意思是说,等他们走的时候,家里人都在场。这是母亲的习惯,因为她不管对谁,心里都充满热情,以礼相待,对儿,儿媳妇更是喜爱有加。
我当即答应了母亲早点回家的要求。
因为春节嘛,玩就要玩的尽兴,牌打到火热程度,早就忘记母亲的嘱托。
下午没有早早回来,并且连灯拐,晚上又玩到很晚。
那天牌背,糊里糊涂输了不少钱。等到散场回家时,我又困又饿,才想起了母亲嘱咐我早点回家的那些话,心里难免有些惆怅,但终要回家。
回到母亲屋里,灯火不是很亮,除了大哥一家,全家都在。
这些都是我的亲人,但脸色都沉着,特别是母亲。女儿当时很小,但看到大家的脸色,觉得她妈回来晚是不对的事,她小小年纪很难为的表情瞅着我,既向着我,又难以违抗他们的态度。她在我腰以下,我能看到她那急切的眼神。
二哥第一句话先问我赢了输了,我没如实回答,虽然不是输他们的钱,在这一点上家人都是向着我的,我怕他们疼钱,因为我输的多了,更加剧他们对我没按时回家的反感。
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呢?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想睡觉,又困又乏的我管不了那么多的眼光和感受。
我爬到炕上,一股睡意随即而来,只感到有被子往身上拖,一点点拖满全身,温暖包围着我,从使劲睁开的眼角里看到,是女儿在给我弄被,她小小年纪拖被很费事,她怕她妈就那么睡下冻感冒。
难以抵抗的睡意也没有压住我的感慨,还是自己养的好啊!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了,外面的阳光照在炕上,温馨的画面又恢复的象往常一样,母亲又喊我吃早饭了,女儿趴在炕崖上,一副期待的样儿,他们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其实在娘家人的眼中,我就是个没长大的人,我心里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呢?
有母亲的日子就是这么轻松,她说我再多,我也不往心来去,那些言语和眼光即使很严厉,我一直感觉那是爱我的一种表达,只是用的形式不同,那种爱我可以肆意享用,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多少年过去了,娘住的院子里长了许多草,但以往的记忆却在心里扎下了根。
女儿长大了,她延续了善良和对亲人的爱,那年初五晚上她给我盖被时的样子,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2020,5,24,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