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中年》（连载）

第十二章

章舞剑吃完午饭就开车奔山里去了。他进了村子就急急忙忙把二和尚叫来问：“二子，现在机器人组装多少了？”

二和尚看着满脸焦急状态的章舞剑，马上回答说：“舞剑，一百一十个，我刚刚数完！”

章舞剑皱着眉头想，数量还真的不少，他担心问：“怎么这么多呀，质量必须保证！不能只图数量，不顾质量。要用良心去组装！”

二和尚马上保证地说：“舞剑，这些你都放心，我把人分成了三班倒，每两个人一组，四个人一个班，两组同时组装，然后交换检查，签字，少装一个螺丝钉我都不客气！”

章舞剑悬着的心放下了点。二和尚虽然为了邹小娥进过监狱，书读的也不多，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认真的，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对二和尚不离不弃的原因之一。人可以犯错误，但是不可以听不进道理，一旦明白自己是错误的了，还死不悔改，那就是无可救药，趁早离开。而二和尚不是，为了邹小娥的尊严进了监狱，出来后也没有埋怨和依靠邹小娥，这是他的本性，施恩不图报！倒是邹小娥始终对二和尚的爹和娘进着女儿般的孝道。邹小娥可以任凭章舞剑自己去发展，但就是一条，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不管二和尚的爹和娘，咱不能让人家养了儿子为咱进了监狱而不管人家，那样会遭报应的。他看着笔管条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和尚又嘱咐地说：“二子，这里是我妈的娘家，多多少少都连着亲戚，你可不能动手打人呀！你要是动手打人了，我们家的脸就算是丢光了，咱就什么也别干了，站在山上喝西北风去吧！”

二和尚站着斩钉截铁地回答说：“舞剑，放心吧！咱妈的娘家，就是咱的老家，我绝不会那么干的，给咱妈、给小娥争光！”

章舞剑看一眼手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地址对二和尚说：“你先把机器人送到这个地方去，把支票带回来就交给翠萍！不能有半点的差错。你带工人去送货，可以跟翠萍先支点点钱，回来实报实销！”说着他站起来有对二和尚说：“我还得找二柱子去呢！组装送货的事情就全靠你了！以后会很忙！”

二和尚默默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章舞剑自己向山坡的果园走去。他看见果园的四周都被绿色的铁丝网给围了起来，园子里的地也扫的很干净。只是园子里的地是松的，而且还是特别犁过的松！他还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着里面喊着：“柱子”。

话音刚落从里面冲出来两条大黑狗，冲着他狂叫了两声，就乖乖地蹲在了他的面前，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章舞剑看着这两只德国牧羊犬，皮毛发亮，一看就是有人静心喂养的。他和狗对视着，谁也不先迈出第一步。

二柱子系着围裙，戴着养蜜蜂防蛰的帽子小跑着过来，笑呵呵地说：“我说这狗怎么叫了两声就不叫了呢！肯定你身上有咱们这地方的味道！”他先把两只狗套上链子，再开开铁栅栏门后对狗说：“去闻闻他，以后就不叫了！”说着递给章舞剑狗链，得意地问：“舞剑，这两条狗像你吧？”

章舞剑不说话，使劲地瞪着二柱子。

二柱子马上假装抽着自己的嘴巴说：“瞧我张臭嘴。我想说这狗像你一样的威武吧！”

章舞剑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二柱子又马上改口说“舞剑，你看我们庄稼人也不说个人话！我是想说这狗还威武吧！”

章舞剑没接他的话茬。他先发问道：“柱子，这园子里的地干嘛犁成这样送呀！”

二柱子也不再开玩笑了，他正经地说：“舞剑，我看这园子中间的地闲着挺心疼的，就想把地松了，来年重点毛豆什么的也不耽误果树生长和结果，一举两得呀！”

章舞剑皱着眉头，又仔细地看看被松开的地和果树之间的株距和行距，又心担心地说：“柱子，你这么犁地，没考虑将来采摘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麻烦的事情呀？”

二柱子爽快地回答说：“舞剑，这些我都考虑了，我把盖房剩下的那些边角木头都钉成了梯子，我用梯子在树边上都量过了，采摘、收豆子谁也不碍谁的事儿。回头用鸡粪给豆子上肥的时候，果树还能受益！”二柱子干农活是把好手，这样舒心地干农活，他有点乐此不疲。

章舞剑想既然二柱子认为这样可以，先这样做吧！他又问二柱子，“散养的鸡有多少只了？”

二柱子情绪更高了，马上回答说：“舞剑，你这招散养鸡真管用，喂食少点，鸡就上树上找虫子去，吃饱了从树上往下一飞，就真的是飞鸡了。我天天都在这儿看着，别提多乐呵了！再说那鸡也懂人话，把西边那块地方铺上了些稻草，这鸡下蛋都到哪儿下去，你说这是谁教的呀！”

章舞剑没有回答他的话，慢慢地向前走着。他看着那些鸡冲着二柱子就跑过来了，马上说：“看见了吧，这就是效应，鸡都认识你了！”

二柱子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老玉米豆，向远处一抛，鸡就又顺着老玉米豆的方向跑了！二柱子又用手抚摸着两只狗的脖子后说：“去把那个铁盆给我叼过来。”

章舞剑看见两只狗撒欢一样地朝着那两个铁盆跑过去，叼上铁盆又往回跑。跑到二柱子的跟前，放下铁盆等待着。

二柱子先从另一口袋里拿出两根儿火腿肠，给一只狗喂了一只后，又让狗把铁盆叼起来，然后往铁盆里面放上老玉米豆后，就朝着那边空地上一指。两只狗就把装满老玉米豆的铁盆叼到空场上放下来，然后两只狗就开始轰鸡群向铁盆那边走。待鸡开始抢老玉米豆的时候，两只狗就蹲在边上看着，一只鸡也不敢往这边来。

章舞剑看着这动人的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柱子，那些鸡蛋受欢迎吗？”

二柱子一拍后脑勺说：“你看，我还把这关键的事情给忘了。来这儿玩的，只要吃过咱们家的大酱炒鸡蛋，临走的时候必须要带走一份。那天有几个小年轻的非要多打包一份，我一看没鸡蛋了！厨子说要不先买两个鸡蛋去给他们做了带走，我没同意！我说咱就靠这鸡蛋招回头客呢！买鸡蛋去那不是砸咱自己的牌子吗！可那几个小年轻的就是不干，非让鸡现在就给他们下蛋！我哭笑不得说，那鸡下不下蛋，我说了不算呀！那几个小年轻就说杀鸡取卵！给我气的呀！”

章舞剑听得入了神了，还想往下接着听，二柱子却不说了！他急着问：“后来呢？”

二柱子傻笑着回答说：“后来二和尚听不下去了，他往院子里一站喊了一声‘谁要杀鸡取卵呀’站出来我看看长的什么家伙！那几个小青年有一个认识二和尚，马上笑着走过来说‘二爷，不知道是您开的，我们这不是跟老板逗着玩呢吗！”二和尚马上说，这鸡一天就下一个蛋，要还有蛋能不给你们做吗？那几个小年青马上站起来陪着不是说‘二爷，我们错了，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他又嘿嘿地冲着他傻笑着，这出卖朋友的事情还是他第一次干。

章舞剑听完了二柱子的话，显得忧心忡忡的。他很严肃地对他说：“柱子，我可跟你说，二和尚要是在这个地界上把别人给伤了，我可饶不了你！如果在关键的时候他要是不听你的，你断他一条腿我不怪你！如果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伤了人，我就跟你没完！”

二柱子马上表态说：“舞剑，放心。他要是敢在我这儿地界上耍混蛋，我一招，村里的半大小子就给他放到了。放心，舞剑，我知道二和尚有前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管好他。不过......”说到这儿，他又开始吞吞吐吐的了。

章舞剑用眼睛扫了他一眼，心说又卖关子。他不客气地说：“二柱子有话说，有屁放，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呀！”

二柱子嘿嘿地笑着说：“舞剑，二和尚好像对云家的那个闺女有点意思，我也想撮合这件事情！”

章舞剑马上精神起来了说：“云家姑娘结过婚吗？”

二柱子沉思了会儿说：“婚到是没结过，不过家庭条件差点，到现在连个彩电也没买上，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

章舞剑觉得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他说：“为什么这么穷？”

二柱子长叹了一声回答说：“这话要是说起来就长了，咱就直截了当地说！云家姑娘的爷爷奶奶都原来都是重病号，看病吃药就把家庭的米缸给吃空了。而且一病又那么多年了，所以村子里都借遍了，到现在还有没还上的，谁还敢娶他家姑娘！”

章舞剑松了口气，穷到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家风不好，二和尚要是再娶个家风不好的不就等于是坏了风水了吗！他问：“人长得怎么样？”

二柱子回答说：“按我们山里人来说还说的过去，按你们城里人来说就是柴火妞！不过身子板结实，中用！”

章舞剑想想，就二和尚那样，娶个能持家过日子的媳妇就得了！他爽快地说：“这事，你帮我盯着点。只要是姑娘家本分，人长得一般就没有问题！你多费心了！”他心里挺高兴的。二和尚要是找到了媳妇，邹小娥的心病也就了结了。

章舞剑又看了看几处，他发觉有一片园子里种的不是柿子树，就问二柱子说：“柱子，你怎么还种了山楂树呀？”

二柱子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舞剑，咱们这儿是京糕条的原产地呀！不种山楂，我觉得自己的根儿都没有地方放！”

章舞剑虽然觉得他说的有的道理，但是这鸟吃山楂吗？他说：“柱子，让你种柿子树是为了将来到秋天的时候给南迁的鸟留着吃食，这鸟吃山楂吗？”

二柱子似乎早有准备说：“舞剑，这你就没有我明白了吧！我也种了柿子树，还卖了不少的油子（关在笼子里的鸟），明年春天我在这儿再种点向日葵，再往地上撒点米或稻子，还能没有鸟吃的！”

章舞剑在这些问题还是要让二柱子做主的，毕竟人家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不过他又强调了一遍说：“柱子，你不能改变的就是到什么时候也不能用农药，就是什么豆子，水果绝收也不能用农药，你知道吗！真要是绝收了，我包你损失！还有那边的水源绝对不能让鸡过去！”

二柱子这又不明白了，种豆子，种水果，绝收都不能打农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疑惑地望着他。

章舞剑看了一眼手表说：“我今天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还有事儿得走了，那几个操作铣床和车床的怎么样了？”

二柱子说：“那几个现在都没问题，按着你拿来的图纸已经把飞机模型做出了，就摆在那儿呢！”

章舞剑说：“先放哪儿别动，等订单一过来就装发动机。”说着他朝着山坡下面边走边对二柱子说：“柱子，规模就先这样了！先不发展了。你闲着的时候，把你那个压枝，做苗圃的技术再拾起来，明年用！”

二柱子看着章舞剑白头发又比原来多了不少，也挺心疼地说：“舞剑，我还会劁猪那本事拾不拾起来？”

章舞剑停住脚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二柱子马上改口说：“舞剑，我说错了，我改！”

章舞剑没有再追究什么，他在想二柱子说错了吗？二柱子还算是提醒了他，将来要是让机器人养猪，不是更好的差事了吗？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先干好眼前的吧！

章舞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应海花的电话。应海花在电话里迫不及待地说：“章舞剑，找我要机器人的人又多了，都是那些家长一传十十传百地找上门来的，说是真的挺不错的，说感觉特别亲切，说早知道能有这样的机器人还要保姆干什么呀！保姆老惹你生气，这机器人多乖呀，什么都听你的，皮肤还细腻温柔。不像保姆说话南腔北调的还让人听不明白！你赶紧的抓紧时间生产呀！不然我砸你们锅去！”

章舞剑放下电话让自己冷静一下。他想虽然订单很多，但是绝不能扩大生产。因为机器人的电路部分是要时间的，组装又是要时间的，如果一味地图快，会出现萝卜快了不洗泥，那样就会出偏差！他想先给二和尚打电话再强调一下质量问题。然后找李国庆商量那个电子手杖的问题，要做成长线和短线的产品，才能保证自己的事业有条不紊地运行。

章舞剑给李国庆打电话说想开个会，看能不能抽出点时间！他拿起电话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面暗示自己放下架子，平等待人。

李国庆满口答应着，但是开会的地点却选择在了秦川所在的汽车振动台控制室。他也想是该开会了，因为他和秦川、李国平已经有了更新的设想！

章舞剑到了汽车振动台控制室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正襟危坐地等着他了。他看看三个人严肃的表情，心里泛起了一股波浪，这三个人好像是有思想准备似的。狐疑之中，他就坐了下来。他先开口说：“能爬楼的机器人销量很好，我已经给二和尚打了电话，一定要严把质量关，绝不能有一个不合格的产品流通出去，毁了我们自己的招牌。今天我们开会定一下‘电子手杖’的任务。产品要求一会儿给大家讲，主要用途就是利用声呐系统，光电系统制成一款能够探路，能够发声的电子手杖。解决那些弱视力人群的行路难问题！”说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了已经画好的图纸，并且宣布分工，李国庆负责电路设计，秦川负责声呐系统，李平宽负责设备和零件检测。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简单扼要了，没有必要去浪费过多的时间。当他问他们三个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时候，他发觉苗头不对了。

李国庆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丝毫没有要散会的意思。他不时地用眼睛望着他们两个人，似乎就等着火候而揭锅呢！

他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冲着李国庆说：“国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国庆被点了名，当然就要说了。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舞剑，这个电子手杖的问题，我们已经有方案了。莫大雁的爸爸对李平宽说了他的想法，我们也按着这种需求，提前搞好了我们的设计，而且我们也把费用和售价给算出来了。我们现在想，我们能不能提高点股份，比如我们每个人占股百分之二十！”他的语速很慢，尽量要让咬字清楚，因为这字字都像是刀子一样会扎痛了章舞剑的心。

章舞剑犹如晴天霹雳一样。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在他最担心的时候来到了。李国庆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非常的清楚，他觉得那就是他们三个人向自己投来的手榴弹。他们三个每人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就是说自己才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连决定权都没有，他肯定不能同意，但是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回绝他们三个人呢？他想着用投资总额来控制，这样虽然是俗气了点，但是很有效的拒绝的方式。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三个要是真的去集资了呢？那不就是等于把自己的公司给卖了吗？还是不妥。他想还是先来缓兵之计吧，直接地回答说：“我不同意，你们只是技术入股，各占有百分之十已经是多的了，因为前期投入就需要二百多万，这全是我一个人投资，你们三个只能是分红利！”

李国庆当然不能同意章舞剑的意见了。他反问着说：“舞剑，如果我们用能爬楼的机器人的收益入到投资总额里面，是不是就能追加我们所占有的股份！”他的这一招就宛如是两个面对面的武士嚓啷一声，让宝剑出鞘，露出了寒光闪闪的宝剑一样！

章舞剑像是被宝剑顶在了咽喉处，稍微的不慎就会一剑封喉。他心里非常明白，李国庆这是在我养的羊身上拔了些羊毛，织成了毛毯，还想卖个好价钱。他很平静地回答说：“不行。能爬楼的机器人你们是个人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那个是三年收回成本后才能分红，现在刚刚一年，成本还没有收回百分之十，是不可能分红的！”他要堵住他们的后路，就必须把话说得绝情。

李国庆冲着李平宽使着眼色，等待着他的发言。

李平宽推推眼镜，慢声细语地说：“舞剑，我岳父那天把你说的电子手杖的事情对我也描述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个可行的产品，投资不多，价格不贵，收益就会很快。所以我就和李国庆和秦川，我们就先走了一步，把所有的细节都设计出来。现在如果有资金投入，马上就能投产，而且销路肯定是不错的！所以我们想这么好的产品能不能给我们增加点股份！如果不能，我们三个想找来投资单成立一个公司，也可以吸收你的股份，你看这个方案能商量吗？”他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希望自己的每个字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章舞剑的脸色很难看。李国庆的话同样也像是一把剑封住了他的喉咙，李平宽的话就像一条鞭子在抽着他的后背，他觉得自己是腹背受敌逃脱艰难。但是越是在紧要的关头，越是要坚信自己的力量，这是这么多年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他咬牙回答说：“如果增加持股，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你们能找来投资，我可以退出！”说完他站起来，宣布散会。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秦川，心说你怎么也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他们两个跑了呢？

章舞剑走在院里的甬路上，心里在笑，这是被他们给玩了个釜底抽薪呀！他有点悲哀，但是光悲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他必须振作起来，必须重新找来能干活的技术人员！他昂起了头，让自己的目光放远，心里才舒服些。

   章舞剑一天的脸色都是阴沉的，就好像是黑云压城透着恐惧，但是他在邹小娥的面前还是强装着笑脸。他假装积极要帮着邹小娥洗菜，开着水管子，却看着自来水在哗哗地流着而没有去洗菜！当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过失被邹小娥偷偷地看着的时候，他发现邹小娥还在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任凭他与自来水同流。他想这就是邹小娥的高超之处，你不是有压力吗？就让你减减压。就像是自来水管放水那样，让忧愁和烦恼随水流去。

邹小娥看着失魂落魄样的章舞剑心里能不着急吗？但是夫妻之道就是在他或者她有心里压力的时候，千万别去当减压的人，就好像是刚煮好饭的高压锅，你不等气出完了就去掀锅盖，那肯定就是要出事情的。所以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话，等待着时间，让章舞剑自己说出来，自己给自己减压，晚上她再给他一点温柔，什么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她用余光瞄着章舞剑的一举一动，自己专心地做着饭菜。饭菜都做好了，端上桌子的时候，她又拿出两听啤酒。她妩媚地对他说：“舞剑，喝点酒乐呵乐呵！”

章舞剑咧嘴笑了一下，真的比哭还难看。但是他不能扫了邹小娥的兴趣，他也明白邹小娥主动让自己喝酒肯定是有话要说！他顺从地坐在桌子前等待着邹小娥发话。

邹小娥开了易拉罐后，对章舞剑说：“舞剑，我最近特别累，想周末到山里面去休息一下，顺便给二哥带点东西。昨天我去他家，他爸爸和妈妈还问我二哥在山里怎么样呢？我想怎么也得去看看他去！”说着把酒举到了他的眼前要跟他来个碰杯彩儿。

章舞剑举着酒杯心里就服气，你看看人家邹小娥的肚量，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心里有压力，不去减压，却要提出去看看曾经的恩人，这是什么精神，就冲这个，这辈子对邹小娥就是怎么爱你都不够。他回答说：“二子，在山里干的不错，听二柱子说还瞄上了一个山里的妹子！”

邹小娥想二和尚那个人，要是真的能看上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人家看，傻实诚傻实诚的那么一个人。她带着警惕地问说：“二柱子对那个女人的家底了解吗？别让人家山里人给二和尚来个放鸽子，那咱这脸面可就是自己给掉地上了呀！”

章舞剑回忆了一下那天二柱子对自己说的话，马上肯定地回答说：“二柱子说就是原来因为家里穷，别的问题没有。听二柱子说那个女的还挺俊俏的，高胸脯，宽腰，大臀部天生就是干活的好手！”

邹小娥暧昧地看着章舞剑，心里很欣慰。东扯西扯就把他的注意力给分散了，居然把农村相媳妇的术语都给说出来了，这说明心里的事情已经放下一半了。她又故意地说：“明天，我跟海花和大雁先说一声，让她们周末别安排事情，咱们一起去山里乐呵呵乐呵去！”说着她借着敬酒的时候，观察着他的脸色！

章舞剑还是和邹小娥碰了一下酒杯，但是刚才的兴奋劲头似乎是一扫而光了。他阴着脸对他说：“我们还是自己家去吧！”

邹小娥想结症就在此。但是她还是不明白这是和应海花闹别扭还是和李国庆呢！她又放出了一枚烟雾弹般地说：“要不就带着曼曼去吧，不然子幕也不去了！”

章舞剑想了想，点点头后又否定了自己说：“光带曼曼去，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邹小娥马上补充说：“那就把海花也叫上，这样她还能看着两个孩子！”

章舞剑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举起酒杯又回敬了邹小娥说：“小娥，二和尚要真的是在山里找着媳妇了，我想让他把他爹娘给接过去，他家的房子咱们借用行不行？”

邹小娥惊恐万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章舞剑会来这手，这会让全家属院的人怎么看他们。当年二和尚为了我屁股的尊严，把人家的坐骨神经给扎了，替咱蹲了大狱，这咱刚给人家点回报就惦记着人家的房子了，这说不过去呀！但是她又是相信章舞剑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肯定会有什么原因。她谨慎地问：“舞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会让人家戳咱脊梁骨的！”

章舞剑万般无奈地说出了李国庆、李平宽和秦川要增加股份的事情，如果不答应他们，他们就单干！他想了一个下午，如果他们单干，他就招聘人才，可是招聘人才就得管人家住呀！自打二和尚进了山里以后，他爹娘就全靠邹小娥卖菜给送去，如果让二和尚把他们接到山里去，两个老人看着二和尚还能娶上个漂亮的山里妹子，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尽管他的想法带着点点的自私，但是这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他长叹口气，真没想到刀子是从后背捅进来的，没扎着肉也吓得心惊肉跳，所以她也想好了，要从根本上解决人才的问题，还要依靠管理，而不能依靠哥们义气。

邹小娥这下子明白了，感情是李国庆他们在这儿闹妖呀！只要是找着事情的原因了，这事情就好办了。李国庆在人前能耐着呢，撒尿恨不能都冲着天撒，可只要是应海花的脸像门帘子那样往下一放，李国庆立马就缩回去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她现在还不能彻底断定这件事情应海花知道否，所以还不用着急。但是章舞剑储备人才的想法，她还是赞同的。她对他说：“舞剑，二哥的工作我去做，估计没有问题！只是咱们不能亏待了二哥和他爹娘，我一想起那五年的大狱生活，我就觉得二哥的事情我必须管到底！”

章舞剑一下子心情就好起来了，这样就能解决招聘人才的住宿问题了，人才还是有的。他已经算过了，就算人才用高价月薪，也比占着股份分红省钱呀！他深情地望着邹小娥，又喝了一口酒后说：“今天应该是农历十五！”

邹小娥的脸红了一下，喝了口酒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回敬说：“嫦娥也寂寞！”

     早上上班打水的时候，应海花看见春风得意般的邹小娥挑衅着说：“小娥，得了喜帖子了嘴都合不上了！”

邹小娥心想，我是看你应海花过来，我才特意裂开嘴笑的，骂我就是要用我的笑容激怒了你，然后让你去找李国庆算账去。李国庆也太大胆了，没有我给你和应海花牵线搭桥，说不定你现在还打着光棍儿呢，就你那张贴饼子一样的脸，应海花能看上你，还不是我说你特有才才打动了应海花少女的心扉呀！现在你还跟我们家章舞剑分股份，看应海花不泄了你的那点阳气才怪呢！她笑着回答她说：“海花，周末我们带曼曼去山里去，你和李国庆就别去了！”

应海花脑袋一下子就蒙了，你带我们家曼曼去，谁同意的呀！她反问道说：“小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呀！”

邹小娥故意拖延时间，她冲着她说：“回家问曼曼去，曼曼和子幕两个人商量好的才求舞剑带他们去的，我自然也就得跟着了！”她说着查看着她的脸色，发觉她的脸色开始发红，而且带着怒相，就继续刺激她说：“我还真的去一趟，找二和尚借他们家的房子给章舞剑当员工宿舍用，舞剑觉得科研人手不够，想招聘几个大学生来！”她的眉毛随着她的话上下飞舞着。

应海花听着她的话，就好像是掉进了花椒树丛中去了，麻索索的还扎人！她已经嗅出来了，邹小娥的话中肯定是有所指。她放下水瓶，一把把邹小娥拉到边上去严厉地问：“小娥，把话说清楚，怎么科研人手不够，什么意思？别跟我来这套里格朗！”

邹小娥觉得是时候了，就长出了一口气说：“李国庆、李平宽和秦川逼着章舞剑给增加股份，不给增加股份就要单干！没办法章舞剑只能去招几个大学生来做设计了！招人总得有地方住吧！”她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是这么多年的发小儿了，还能说什么呀。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应海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也非常聪明，李国庆平白无故地干嘛要增加股份呀？这可能就是现在赚了更多的钱了，章舞剑不舍得分红，才让李国庆铤而走险地说出了要单干的下策。邹小娥是想让自己制止住李国庆。她先不能上当的，她心里的邹小娥一向是诡计多端的。她板着脸问：“那现在给我们多少股份呀？”

邹小娥看着应海花没有爆发那火炮的脾气，心说这还真的有长进了，在金钱的面前还能矜持住了！她若无其事地回答说：“他们三个都是拿着技术入的干股，每人占百分之十！已经不少了！”

应海花脑子转动着想，一分钱不出就占百分之十，明显的是人家两口子让着这我们呢！怎么还能得寸进尺呢！还想单干，资金哪儿来呀！简直就异想天开！虽然现在还没怎么分红，但是小汽车已经买了一辆了吧？山里的别墅随时住吧？还能怎么着？真要是有那本事怎么不在人家章舞剑之前就干呀？但是她嘴上却说：“小娥，百分之十是少了点，百分之十五也行呀！”说完她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提着水瓶先走了。

邹小娥心里暗暗发笑，这下子李国庆可有好瞧的了。

邹小娥路过莫大雁的办公室特意停了一下脚步，观察着里面有没有人，她看清楚只有莫大雁一个人在里面，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大雁，我能进来吗？”

莫大雁轻轻回敬了一声咳嗽。她在猜想着邹小娥的真正来意。以邹小娥的为人是无事儿不登三宝殿的，肯定是有事情，要找她说。她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到来，并且恭候她的事情。

邹小娥跨进了她的办公室后眉飞色舞地说：“大雁，我这周末要去山里面找二柱子借他们家的房子给章舞剑当员工宿舍用，你去不去？”

莫大雁心里一惊，这邹小娥分明是在给自己传递着什么信息呀！找二柱子借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她笑着回答说：“小娥，都是这么多年的狐狸了，谁还不知道谁呀？有话直说吧！”

邹小娥就是不能说，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能掺合进去，但是我又必须要维护章舞剑的权威性。她笑着回答说：“直说，太苍白了！”说完转身就走，像是带着一股的风一样。

莫大雁也没有挽留她，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这样说的。至于借房子当员工宿舍，那也别问了，肯定是他们几个在运作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不能摆平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邹小娥有些夸张地往车上搬着东西，她还特意对章子幕说：“子幕，你去找曼曼，让她也把速写用的夹子带上！”她很温柔地对章子幕笑着，希望章子幕能用微笑去面对着李曼曼。

章子幕再出现的时候，后面跟着应海花和李国庆。李曼曼搀着应海花满面春风一样！

邹小娥在整理后背箱的时候，用余光看见了，她看见李国庆带着墨镜很不自然地跟在邹小娥的后面，就像是被牵着走一样。她想这个时候就不能再开玩笑了！她笑着对应海花说：“海花出门呀！我们可要带着曼曼去写生去呀！”她微笑着看着他们一家，像是送去了春风一样的撩得你无处躲藏！

应海花想必是昨天教训李国庆太猛了，今天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但是她还是笑着回答邹小娥说：“小娥，麻烦您也赏我们老两口一张脸，也带着我们去到山里兜兜风去吧！我们也很寂寞呀！”她的话带着醋的味道，就是在多艰难的情况下，她也要露着笑脸和邹小娥对话，那叫倒驴不能倒架。

邹小娥断定李国庆的脸上肯定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就应海花那双猫爪子一样的手，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她笑着迎合着说：“海花呀，你们两个去有点不合适呀！我们可没有.......”后面的话她咽了回去，话到如此已经很明白了。

应海花明白邹小娥还是在故意地气他和李国庆，但是昨天晚上已经把李国庆给教育了，当然也犒赏了，今天的主要矛头就不是对邹小娥而是对章舞剑了！

正在这么犹豫的时候，章舞剑从楼梯口出来。他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招呼章子幕和李曼曼说：“你们两个先上车，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说！”

他走到了应海花的面前小声说：“海花，还是别去山里为好吧！”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和李国庆有什么纠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况且人各有志，何必呢！

应海花很潇洒地笑着回答说：“章舞剑，你总是爱这么一手遮天，什么事情都想替别人做主。但是今天这个主就不是你能做的了！你看看李国庆今天够酷的吧！这么高级的墨镜都戴上了，难道我们还不能去山里吹吹山风去吗？”

李国庆往前上了一步小声对章舞剑说：“舞剑，股份的事情先不说了，还是按着以前说好的做下去就行了！电子手杖的事情我们已经出了方案了，下周就开始试制，还是你拿大主意吧！”他的声音很小，恐怕他自己听着都很费劲，但是他只能这样了。昨天晚上应海花是床上床下的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给收拾了一遍，也让他多少明白了些。如果没有章舞剑的挑头来干，自己还真的不是那块料！

章舞剑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准备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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