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岸边的石凳上,身体靠在石凳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呈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艳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偶尔飘过一两只小舟,听着着马达声的轰轰作响,看见舟上坐着两三位工作人员,他们穿着救生衣,在河面上打捞着不甘寂寞的落叶。
河对岸是一排垂柳,隔着四五米,一株紧挨着一株。只见树干底部被刷得煞白,视线往上看到的是深褐色的树皮,再往上却看不到树的顶端。从树顶上垂下的绿丝绦,像是美人的头发,还缠着好多蝴蝶结。有一只橙色的救生圈在白色树漆的衬托下格外得显眼,作为路过游人的危险警告。柳树的背后有几株挺拔的松科植物,冲破天际。树的背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静静地伫立在那。
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汽车来回穿梭的声音,水拍打岸上的声音,葫芦丝悠扬的声音,香樟树上的鸟鸣声,以及急驰而过的火车与铁轨碰撞的声音。
哪来的火车声音呢?
石凳背后有两路铁轨,离着近点的铁轨与石凳仅隔着10米之远。站起身,就能看得到裸露的枕木和锈褐色的铁轨铺设在半米高的碎石上。忽然,一辆绿皮火车从南边驶来,军绿色的车头带着历史的厚重感沉甸甸地迎面而来。没有想象中的汽笛声,只有火车轮子碾压铁轨的“喀吱喀吱”的声音。凑得近些,还能清楚地看到车厢里的座椅,但似乎并没有看到任何乘客。火车并不长,也就五六节,眨了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它落寞的背影了,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回过神来,向石凳的左右两边望去,是一排望不到头的香樟树,它们的个头都不小,其中有不少树的树脖子粗得连我双手环抱都抱不过来,想必树龄肯定很久了。虽然它们的姿态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都很神奇地只向河边显示自己的婀娜多姿,原来是近铁轨一侧的枝桠都被修剪掉了,靠河岸的一侧则是疯狂地长,肆无忌惮地生长,好像要把损失掉的一半弥补回来,看上去难免显得一边轻一边重。
树干的左侧是天空,右侧则是绿色。
我睁开了眼,想象的画面戛然而止。
而我却真真正正地坐在那儿,俩小时都静静地坐在那儿,大脑中的细胞在跳跃,思绪仍在神游。
一半天空,一半绿色,
一汪湖水,一抹夕阳。
一人独处,一副行囊,
一人所见,一人所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