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天的正午,梦见我散步去常去的园子,奇怪一路不见人影,直到园子才看一老者,坐在长廊上,端着茶,手里的烟烧得正旺,望着远方。我走近时,他深吸一口烟,吐出来淡淡的青丝,沉甸甸地问起我些事。
梦醒后被魇了许久,后来就忘了那老者的话,下了床泡了杯茶,想了好久没丝毫头绪,心烦得很,便从柜里翻出件皱褶的衬衫穿上,散步去。一路不见人影,冥冥地就走到了那园子,见一老者端着茶拿着烟,与梦分明一致,我便想去讨个究竟。
我彳亍着,许久才走近他,他丝毫不在意我,望着远方,深吸一口烟。直到走到他跟前,他望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见不着底,像奥妙的宇宙。他坐着一言不发,我站在一旁也沉默着,直到抽烟手中的烟,他沉甸甸对我说起了话,我在一旁认真地听。他说他来自远方,春后秋来一整夏都在这儿,每天迷惘使得自己忧郁和烦琐,迷惘从哪来也说不清,有一种莫名的愁,像枷锁困着他,不够紧也逃不出来。
我仔细听了每句话,却不懂意思,我问他:“怕是你想的太多?这明明是烟云,你却要说成枷锁。”他否定了我说的,还追问我有过迷惘吗?有过忧郁和烦琐吗?我回答他这些对我是常事,而他不该有!他长叹着气,说没法跟我讲通,让我自个去玩。
我走了几分钟,又看见他倚着棵大树,靠在树干上一动未动。我走近他,他告诉我这棵树是孤独的,因为从来没人陪它说话。我说树不会语言,哪有人来说话?他却讲用心听可以听到,还让我听他身后这棵树在说自己很孤独。我害怕极了,把他当成一个疯子,没理会便匆匆离开了。
过了一会,我又看见他静静的躺在湖边,像死了一样。这么热的天,他却躺在太阳底下,我不敢过去,怕他又找我说些奇怪的话。可只有这一条路,我没往下走便离开了,走得很快,还不停望着四周,极怕又遇见他。
到了长廊,我又看见他坐在那儿!姿态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不敢说一句话,想悄悄地走过去,却被他突地叫住,奇怪的是他叫出了我的名子。我很不解地问他怎么知道我,他说告诉我的“远方”是时间,我大概听得懂又好像不算懂。我问他的名子,他不仅没回答,还说我丢了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也不说,之后又讲他一直在帮我找却找不回来。
我实在不解,便毫不客气地斥责他是个疯子。本以为他会反驳我再顺便斥责一番,没想到他也说自己是个疯子。我不愿再同他聊下去,便告了辞打算离开,他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舍,不过说着:“去吧!回去后立马躺下,什么都别想,你会很快睡着并做梦,梦里就会明白我说的。”我恍惚觉得这是真实的,便问他怎么知道,他告诉我说:“因为我源于你梦底!”
回去的一路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我确实照他所说的,回来后便立马躺下,也很快睡着了,不过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梦着,又或许是被丢失在了睡眠中。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日夜 于江西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