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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好吗?我近来还好,唯一一点不好,就是陪你少了。
咱俩认识,大概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吧。那个夏天格外炎热,比今年也许差点,但我心旌摇晃,浑身上下比太阳炽热。我算了算,有这么几个节点很值得掰扯。比如,眼不见心不烦,那时候我还是学生,看姑娘不顺眼,又因为她曾经拒绝我,我一直不上课,后来直接拿到了直达票,补考资格没有,重修资格没有,直接去清考。后来我清考的时候奋笔疾书,真有当代秀才的感觉,冷静才发觉,这一屋子如果都是秀才,那这屋子外面的估计都不是人。正是那一年快放假的时候,我中了你毒。大家不认为我会真的把你买回来,你这个玩意儿,当时还真的属于那种非极客不把玩的变态科技产品——变态到只能买书看书。那时候人们多浮躁,比现在也许还差点,但我心神不宁,抱定幻觉就迎头冲,谁知道,他妈冲一冲还挺有快感。在我爱上一双洁白的大腿后的38个小时,你就开始更长久地陪我了。
你确实改变了我的读书习惯——我读书很少,这让我在许多奶油小生面前抬不起头,那种骚词我确实写不来,姑娘转个头能写出一百种形容,我只能枯燥地写一句:你好美,我想跟你睡觉。我文字直白,为人含蓄,如此互补,真适合做伴侣。如果说,我和文字是伴侣,那你,你是媒人。认识你后,我脑子里开始存在文字了。第一次阅读,就碰到了老流氓王朔,快人快语,文字干净利落,该描述的描述,该陈述的陈述,文中一“我”历尽百态,死而复生,泡了空姐泡学生妹,泡了顾客泡朋友老婆,玩了仙人跳开始倒腾车,得了肌无力又成橡皮人,成了神经病又开起公司。后来读雪村,多好的成都,活生生造成糜烂都市,我心想,文中陈重咋跟老王的“我”一个球德行。看金瓶梅我哭过,据说半部论语平天下,我一本论语读完了,一个姑娘都摆不平。姑娘应该是一本书,怎么都翻不到头的长书,论语说,学习的时候常常温习,不是很好吗。这大概是在鼓励向熟人下手。
在一个没头没尾的火车车厢,凌晨三点,众人好眠,我打开你,一篇文字铺天盖地而来,气势翻江倒海,于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是冯唐,初见不凡。我惊讶于:文字原来还能这么写。后来读了王小波,我就决定,文字这么多可能性,我混读混写,中西参半,浮夸与唯美参半,看能不能探究点自己的可能性。冯唐是雅痞,西装领带皮鞋一身职业装地胡说八道,对女性开点俏皮玩笑。王小波是老壳子,女人,姿色大于一的,都是跟他睡过觉的。他一米九几,穿个花点大裤衩横在姑娘面前露出一嘴牙:嘿,女子,听我说完黄色笑话再放你过去。王朔大方承认:老子接触过性工作者,人家可善良得很。这三个人,就是我文字上的师傅,就这三个,唯这三个。要知道,没有你,我的文字就缺失了源。
我是个热爱东西很多的人,做不同的事,遇不同的人。但我始终只认可我一个身份:文人。在这迷茫年代,诗意缺失的世界的文人。假如你也想叫我第二个身份,那也请叫:诗人。不管什么身份,追根溯源,都是你给的。我每次给别人说,我不是文案,不是设计师,我是诗人,是文人,别人就说:白日做梦。
近来,陪伴你少了。带你上地铁,带你上公交,就是没把你真正掏出来过。我觉得你安静,轻灵,这仙气不能轻易让别人感受到。今天再打开你,你眨巴两下眼睛表示困倦无神,需要吃点电。没照顾好你啊,以后,我慢慢偿还。
文/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