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在卫生间洗漱,背后的门突然响了一下,我转身看了看,没人啊,又继续贴面膜,等我贴好面膜一转身,发现晓慧站在门口看着我,脸色惨白。我吓得一哆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我还是强装镇定,对她笑了笑。
晓慧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儿子很可爱。”
我疑惑地答:“你不也一样有那么可爱的儿子嘛!”
晓慧:“可是你还活着。”
我惊恐地张大嘴巴,脸上的面膜吓得掉在了地上。
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胸腔里受到极度惊吓的那颗心依然跳得很快,还好是个梦,吓死我了!天刚刚亮,床头的闹钟还没有响,老公和儿子还在酣睡。我披上一件衣服,轻手轻脚地抱起电脑来到客厅,打开了灯。
刚才的梦,情节那么完整,我的活动一直那么清晰,但是怎么会梦到晓慧,一个十几年没有联系的小学同学,只在QQ空间里看到过她跟她儿子的照片。最离谱的是人家活得好好的,我却梦到她成了死去的冤魂?
唉,管他呢,梦如果那么合理就不是梦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发挥想象让整个梦境连贯紧凑,再给不合理的地方动动小手术,不就成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吗?难道是文曲星看到我多年来虔诚地做着的“作家梦”,所以通过梦境给了我机会?
那么,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吧,如果不写下来,半天时间不到,我就会把这个梦忘记大半。说干就干,电脑已经开机,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所谓的“文思如泉涌”大概就是我这时候的状态吧!
闹钟响了,老公起来准备去洗漱,路过我身边时,他提醒道:“等下要去赶车啊,别写着写着又忘了,高铁可不等你!”我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别啰嗦了,我什么时候误过车?”
生怕思路被他的啰嗦打断,我戴上了耳机,继续十指如飞地敲击着键盘。半小时后,我正写到故事的高潮处,又被他打断了。他把买来的早餐放在电脑旁说:“别写了,快吃了把博儿穿起来,九点半的车,我们八点半必须出门啊!”
我看了看时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嚷道:“现在才七点过一刻,催什么催!没看我现在正忙着吗!你就不能把孩子穿起来?”说完我再不理他了,我估摸着等我写完再去给孩子穿衣服也来得及。
他没有再说什么,去房间收拾东西了。八点差十分时,我终于写完了。长舒一口气,三口两口囫囵吞下已经凉了的早餐。进房间一看,博儿在床上摆了个“大”字,还睡得很香。我赶紧把他叫醒,在他还迷迷糊糊之际给他穿好衣服鞋袜。
八点半,我们抱着孩子提着一个简单的包准时出门,坐上出租车,往火车站方向驶去。这次回家看公公婆婆,由于安顺的高铁还没开通,我们要先坐火车到贵阳。我们住的地方离火车站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时间应该绰绰有余了。
这个时间段路上可能会堵车的情况我们考虑到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一堵就堵了快半个小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我们到达时,已经停止检票了,下一趟车在一小时以后。
我们又赶紧打的去不远处的汽车站,买完票一到乘车的地方,一辆汽车坐满了人正准备开走。打听到下一趟车半小时后发车,但也得在坐满的前提下。完了,我这时才慌乱起来,这样算起来,我们赶不上要坐的那趟高铁了。赶紧拿出手机查询是否能够改签,可是偏偏我们买的是当天最后一班,无法改签,只能退掉再买明天的票,手续费扣去将近两百元,也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老公气得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在公共场所,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样的恶语。回到家我们还是结结实实地吵了一架,他理所当然地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说是由于我写作耽误了时间,才导致了后来的误车。而我觉得误车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堵车,怎么能怪我呢!
吵完架我的心情无比沮丧,我该怪谁呢?怪文曲星的善意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怪那个梦呢?我不愿意怪他们。如果没有那个梦,今天的我,又是按部就班地度过这平淡普通的一天,与其他的每一天都没有区别。
有了这个梦,有了这个写作的清晨,我的这一天,仿佛在黯淡的生活底色上追加了一束光,使我在很久之后想起来,都能记忆犹新。为了这束光,我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我想大声喊出来:“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