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所说的是我的一个梦,天马行空,不必较真。
1
我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学校上学,学校叫育才中学,学校外面的街道叫育才街。飞进学校的麻雀从来没有飞出去过。而我却非常想逃出去,因为我非常不想待在这里,这就是我后来越狱的根本原因。
我不想待在这的原因也在我的女朋友身上,她已经26天没有理我了。每次我看到她她都像不认识我一样和我擦身而过。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竟然和一群平时她从来不说话的长的其丑无比没有任何品味的傻逼说话,这个我很不能忍受。
任何事件都是在具备根本原因、直接原因之后才发生的,当然,我越狱也不例外。而我越狱的直接原因是在早上跑早操时我被一个傻逼骂作傻逼。我觉得这是很大的耻辱,因为如果我在一个傻逼的眼里都是傻逼,可见我有多傻逼,我自然不能忍受这等侮辱,所以我打了他。
在我们这个监狱一样的学校里,打架斗殴被认为是最大的罪过。而我一拳打断了那个家伙的鼻梁骨,导致他在地上蠕动不止,这就意味着我要承受这个学校里十大酷刑当中最酷的那个刑罚,我很害怕,所以干脆越狱罢。
2
时间定位中午。我决定在那之前先去和我在这里最好的两个朋友雷逼和银逼道别。我先找到的是雷逼,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在我还没和他道别前先和我道了永别。他说:“小鸡,我不想活了。”
我听完他的哭诉以后才知道他过的比我还惨。所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走!哥带你越狱。”他的眼中顿时冒出精光,我知道他肯定是赞同了我这个大胆的想法。可他竟神彩飞扬的说:“那样死的更快些。”
我忍住了把他鼻梁骨也打断的冲动,对他说出了我的计划。几乎我每顿一下他都会说嗯,很好。可是当我说完是他却说:“你自己去吧,我不去。”我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把他骂了千万遍,然后说:“有你这样的吗?‘好’了大半天,又说你不去。”
他说:“太冒险了。”
我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任务了,反正你不想活了。”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的话表示默许。之后我们又商议了要不要带上银逼一起越狱,商议的结果是不带,而且全票通过。原因是银逼跑的太慢,肯定会被抓住,我们不想连累他。更不想让他连累我们。与此同时我们也决定了不和他道别了,原因是没有理由去和他道别,除非说我们要越狱,但是这不能和他说。
3
接下来就是实施计划了。我们绝对是所有越狱者中实施越狱计划最快速并且准备最少的两个人。
我们不需要勘测地形地势,在这里上了几年学,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学校四周全是铁丝网,有高压电。我们的头顶上也有,我们称其为天网。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除了漏雨漏太阳,其它的一点也不漏。以致于我们在校园里走路时,就常被烤熟的麻雀砸到头。
我们的校园整体上看就像是一只大的鸟笼子,不过还好,被关在里面的不止我们,还有老师。但凡学校都有领导,也会有领导来视察。这些领导从哪进校的呢?这就是我这次越狱计划的突破口:学校的背面的那张网上开了一个小门,不大,够一个半人并肩而行;不高,成年男子在脚下垫两个人的情况下不能正常通过——好在学校一直没发生什么事故。领导们每次来视察就和麻雀一样从那里通过。
有一点忘了说,那里是禁地,学生和老师是不能随便靠近的。而且那里因为没有电网的防范作用,有两名持枪守卫把守。
现在要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从那里走出去。
“只有在电上做手脚。”我斩钉截铁的说。然后看了一下表,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九分钟。
“怎么做?”雷逼问道。
“把总线剪断,让整个学校断电。”
“那我们还是爬不出去,上面有天网。”
“傻逼。”
4
我的计划当然不是让电网没电后从电网爬出去,而是因为学校的电站在门外。学校断电了肯定会找人去修,我们就趁那时逃跑。当然,要是想最好的逃跑,那么无疑,除非我们去修。
雷逼眼神中没有半点信任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学校会让我们去修?”
“相信我,你别问。”我信心满满的说。
然后雷逼就从后腰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裁缝专用的剪刀,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我早准备好了,拿着,你去吧!
我看着那把连绝缘皮都没有的剪刀,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
随着我的一声长叹后我抬起了头,沉重的说:“雷逼,我决定让你去,——反正你不想活了!”
雷逼听后狠狠的把那把剪刀摔在了地上,一脸鄙视的望着我说:"你就那么点出息。"
之后他又从后腰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电工专用的剪刀甩袖而去。他的袖子甩起一阵微风,吹起了地上的浮尘。微风中,我看到他那把剪刀上有很厚的绝缘皮。
5
电果然停了。因为我亲眼看到三只麻雀从天网钻了出去,之后学校里所有的麻雀都钻了出去。然后我就看到雷逼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我怜惜地看着他,不禁感叹:"让你剪个电线真是辛苦你了。"他又摆出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无限轻蔑的对我说:"你不懂的,为了不被发现,我都是匍匐前进的。"
我们要的效果来了,整个校园乱的像一锅沸腾了的粥。只见校长甩起双腿跑在人群中大喊“谁会修电线?”,学校的物理老师们纷纷表示不会修。
我看向雷逼会心一笑,雷逼瞬间理会了我的意思。我早就猜到了学校的老师不会修电线。就在这时,一个无比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从声音判断是银逼无疑。“老师,我会修电线!”银逼骄傲的站了起来。
雷逼茫然地看着我,表示我没告诉他银逼也在计划之内。对此我也表示很无奈,银逼打乱了我们的整个越狱计划。
我们只好讨好银逼,然后以银逼助手的身份加入了修电线的队伍。雷逼愤愤的看着银逼道:“银逼,你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银逼并未理会。
雷逼又说:"那电线是我剪断的。"
银逼说:"我可以修。"
雷逼说:"我剪的是总线。"
银逼说:'那我就修总线。"
无奈之下,我们把越狱的秘密告诉了银逼。希望他不要拖后腿。
6
我们三个又重新商定了一下计划:当我们三个一齐走出大门时,悄悄走到那两个守卫身后,把他们推向电网,电死他们。这个计划提出后没有人有异议。但是雷逼表示电线是他剪断的,他功劳最大,所以他先跑,推守卫的事交给我和银逼。我们无奈接受。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我们顺利的来到了门口,发现我们三个并不能一齐出门,计划打破。不过这时不能耽搁。
“推!”我大喝一声,一把推向守卫。银逼那边也进行的很顺利,雷逼跑的也很顺利,短短两秒不到,他已经甩出了我们好几米。
事与愿违,我们起初没考虑到电线剪断后电网就没电了。两个守卫除了被我推的那个身形一栽,另外那个甚至都没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
“银逼,快跑,不要管我!”我在银逼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一边跑一边喊道。银逼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瞬间超过了我,直逼雷逼。我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人在危急关头潜力果然是无限的。
7
守卫端着两挺机枪向我们扫射,门外是育才街,枪林弹雨中我们很好的隐藏到了群众当中。整条大街上子弹乱飞,群众纷纷倒下。我感到异常恐惧,不是怕子弹太多,而是校长为了抓我们回去竟然花了如此代价。我们的逃跑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校长是个很爱面子的人。
忽然“噗”的一声在我耳边响起,这一声我听得真真切切,是子弹打进骨肉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往前看去,只见雷逼捂着大腿一脸苦逼的看着我,两秒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顾不得他,因为我听见头上的直升机呼啸而过,甚至刚才一颗炸弹在我身边爆炸。校长花血本了。
雷逼没有说那句电影里常说的“小鸡,别管我,快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暗暗骂我不够意思,我只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逃命,能为他做的就是能在明天的日报头条“育才街少年越狱事件”的板块中为他写篇悼文。我一定非常沉痛的写:雷逼嘎嘎,越狱未遂,卒,享年十三岁。
8
我爬上了一辆疾驰的列车,终于甩开了后面的追兵。我回头看去,那里尸骨成山,草木萧然。这场腥风血雨究竟怪谁?我紧锁着眉头沉思起来,就这样,我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到了列车的终点站,我出了火车站发现银逼正坐在星巴克里悠闲地喝着咖啡。见我进去,银逼贱笑道:“还好,你活着出来了。咦?雷逼呢?”
我没有理他,反而鄙夷的看着他,心里暗骂他是个不顾兄弟情义的家伙。气氛陷入沉寂。
突然“哔哔”两声打破了沉寂。银逼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大呼:“糟了!我没带充电器。”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道:“雷逼都死了你还说的出这种话!我连牙刷都没带!”
“哦,糟了!我也没带!”
9
我们本以为逃出来就没事了,但事实并非那样。就在我和银逼讨论要不要回去拿行李时,我看见五个敌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学校里的人,因为其中一个是守卫。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的第二反应就是得跑。我回头叫银逼让他跑,因为我在监狱里的两个兄弟已经死了一个了,我不想另外一个也死的这么早。
“银——”我猛然回过头去,却发现银逼早已不见了。我也拔腿就跑。我暗想那五个人定是傻逼,竟然都想到穿便衣来找我们了,却还穿的这么统一。五件屎黄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分外扎眼,看到他们我不跑才怪。
我跑进一家网吧,想找个厕所躲起来。没想到看见雷逼在玩LOL。他也看到了我,我俩都是一愣,随即我一步冲进了厕所,保命要紧。
半分钟后雷逼进厕所把我叫了出去,说我女朋友来找我了。他告诉她我在厕所里躲着。我一把推开他冲了出去,看见一个身影也冲进了隔壁厕所,断定是艳子无疑。我知道她肯定是不知道我进了男厕所所以才冲进了女厕所去找我。
我想都
没想就冲进去找她。在一阵少女的拳打脚踢后,我被打了出来。我暗道世道苍凉,我和她都二十多天没说话了也没人同情我。终于,艳子出来了。
我一把抱住她,她被我勒的喘不过气。
我说:“就知道你担心我。”
她说:“你真傻,竟然越狱。
我说:“谁让你不理我——现在理我了?”
她说:“没有——”
10
我在这时被叫醒。
我知道雷逼那货肯定是装死,拿大腿当胸口捂。不过在乱世中甘愿躺下确实是偷生的好法子。
银逼生死未卜,他肯定不会有事,那货在危急时刻双腿像装了推进器似的。
我躺在床上迟迟不肯起床,努力着对结局做着各种假设。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在守卫都来追我们时,学校没有防卫,所有学生都逃了出来。之后校长怒骂所有追捕我们的人,骂他们一无是处,穿的还像屎一样。
那些人心想我们只是个打工的,哪能让你在这骂来骂去?于是一齐痛扁校长。出门口竟异口同声的骂了句“傻逼!”。
<完>
2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