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和村里老张头聊了一整个下午。老张头在村里集体所有制时候他是队里的队长,农村土地实行责任制之后他又当上了村里的一个小领导。后来他从村里的领导岗位退了下来,就守着家里那几亩庄稼地。
我和老张头家是邻居,平日我管老张头叫叔。
我真正了解他还是在他退休之后了。老张头不仅在水利和建筑上是个能人,他还是种庄稼的好把式。
“老婆们纳伏底,庄稼人秋荆地”老张头顺口说到,以前穿的鞋大家都是千层底 。为啥在伏天纳鞋底,因为这个时候农活不太忙,老婆们就不用到农田里干农活了,还有一个原因,麻纤维比较脆,纳鞋底的麻绳又很细,天气干燥麻绳容易断。而伏天湿度大,麻绳韧性好。而庄稼人在秋天荆地是让长了一年粮食的土地,在冬天得到休息,第二年庄稼才能长得更好。
说起千层底布鞋,现在的年轻人根本没见过,而七零后的我,却是穿着妈妈亲手纳的千层底,一针一线手工做好的单鞋或者棉鞋长大的。昏暗煤油灯下下妈妈坐着炕头,一条腿盘坐,另一条腿伸展,左手拿着几股麻线,线头打个结,嘴里吐一口吐沫在右手掌心,然后从摁住那几股麻线从小腿上往下反复搓,妈妈腰背随着一上一下搓绳动作也跟着一前一后的动弹。在队里忙了一白天的母亲,再加上晚上熬夜做针线活的她,有时候会因为身体劳困而不由自主睡着。
我和叔聊到千层底鞋这块,他提到了关于千层底鞋在他们这代人身上发生的一些事。那时他们每天要从五道庙那里茅房担大粪到队里的庄稼地,这段路要经过河底街里,那时整条街都是青石路。他们穿着千层底鞋因为长时间走路,鞋后跟因磨薄薄而硌脚,所以在鞋底上打上蘑菇钉。(蘑菇钉是铁的)大家穿上被打上蘑菇钉的千层底鞋走在青石上像驴蹄走路一样发出嘎嘎的响声。有年冬天他挑着满满两毛锅大粪,一不小心滑倒,倒了自己一身粪便。而如今,千层底布鞋早已推出历史舞台,担大粪这苦活,也很少在农村见到。而为村民那原本不多自留地也荒废很多,即使耕种的那少数庄稼人也不在秋荆地,不刨边墙,只是春天耕种一下就开始播种了。
老话说三年学一个买卖人,一辈子学不会庄稼汉。可老张头用他一辈子积累的农耕经验把那两亩庄稼地总比别人家好。各种蔬菜、小米绿豆啥的一有尽有,根本不用花钱去买。纯绿色天热食品,做到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