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注定生来就是受苦的吗
第二章 被送出去的是人 亦是人心2
五妮嗷嗷的哭着，别看这小丫头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没喝过一滴母亲的奶，但是劲头十足，尤其是脾气，特别随母亲何莲英，饿了尿了困了或者是不得劲了，都急不可耐的嗷嗷叫唤，有的时候带着泪，更多的时候不带眼泪。若是带了眼泪的，父母姊妹见了许能可怜她几分，就怕这不带眼泪的厉害劲儿，给干活累了的父亲母亲、上学解题烦躁的姐姐们一个发泄的理由。
“哎呀，老五又哭了，丧气鬼！”
“哎呀，真烦，哭哭哭，就知道叫唤！”
“哎呀，再哭就把你送老猫去！”
三个月过去了，一家子似乎也都习惯了老五的哭声，与之相较，那要来的男娃乖巧听话就更显可爱。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眼前，这天晚上，何莲英干了一天活从大队回来，老大老二已经烧好了水，只等着娘吩咐就开始包饺子了。何莲英进屋换下干活的衣服，系上一块几乎看不见颜色的粗布当围裙，俩手简单洗了洗就来到了灶台前，桌子上摆着面和饺子馅儿。
面是两种，一种是那天方如峥换来的白面，只二两，也就够一家子一个人分一个饺子。另一种是地瓜面，有些豆绿的颜色，和了足足一盆。
饺子馅儿也是两种，一种是剁的二两猪肉加上自己家种的白菜，一种是骨头磨成粉加点野菜拌一拌。
方云冰与方云清都已经长成了十几岁的姑娘，这俩孩子不都是何莲英的孩子，老大云冰是方如峥前妻的女儿，何莲英过门儿的时候，方云冰已经三岁了，虽不是亲生的，但以何莲英的性格，待云冰比云清要好上很多，大抵是后母难当，生怕落了周围人口舌。方云清是何莲英和方如峥生的大女儿，乳名唤做改荣。
方云冰和方云清的名字都是父亲取的，加上老三方云玉老四方云洁，正好凑成了“冰清玉洁”四个字。虽说父亲方如峥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但过继给大爷之后大爷供他读书识字，后来又让他学了医。方如峥自以为自己跟普通的农村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他给姑娘们取名字的时候，也取的不同于村里的花儿朵儿莲儿的，选做几个高雅的字，加上辈份的从字“云”字，倒也是风情雅致。
方云冰自幼丧母，性子沉稳，多是随了方如峥；方云清则性格较为急躁，随何莲英多些。云清见何莲英进来，往里挪了一步，给母亲让出个位置：“娘，过年了，咱们也吃上白面儿了！”心直口快的她难言心底的喜悦。
“看把你高兴的，不过这白面儿饺子可不是给你吃的！”何莲英看了眼高兴的闺女，笑了笑，打趣道。
“啊？娘，那不能都给爹爹和弟弟吧？”云清一听把手里的面团一扔，上牙咬了一下嘴唇：“哼！过年了，我们也该尝一尝吧？！”
“改荣，咱娘逗你呢！”云冰赶紧按住云清的手，护住她差点扔下桌的面团：“你别急，别恼！”
何莲英抬眼看了眼俩闺女，依旧只是笑一笑，手里的活儿却没有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