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一只胳膊抱着不到一岁的孩子,另一只手向你面前伸出满杯的酒并一饮而下,我才发现,这时候的兔子控小姐远比那些纹身和抽烟的女人性感百倍。
是的,不管性不性感,兔子控小姐她满杯复活了。而就在2016年的夏天,她刚升级成为妈妈。
叫她兔子控小姐,基本来自她朋友圈头像的真传,不管变换多少种画风,内容总都是兔子,从荷兰垂耳兔到英国安哥拉,从迷你雷克斯再到喜马拉雅兔,几乎用了个遍。而每次换头像的时候,就连自己总都要发上一条:“没办法啊,兔子控来的。”
只是,以我和她的交情,失职的是我还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成兔子控的。
我们什么交情。大概就是小时候一起在一个铁皮大盆里洗过澡,可能是为了节约水,也可能小孩占地面积就是小,也许,还是大人为了图省事。一次次,两个瘦小的赤裸身体,被从水盆里抓出来,放在同一张大床上,擦干之后,就要被迫钻进被窝。没错,我们睡觉有时候也是在一起的,在那个纯洁无污的,睡觉和开房不划等号的年代。
小时候,我们几乎没在一起干过什么伟大的事,糗事倒是不少。
放学路上,为抄近路,翻陌生人家的院墙,被抓住,挨过训。现在想想,都怪通风报信的环节出了问题,那位同学明明说那家人那天没人,我们可以放心的慢慢地翻墙而去,有兴致的话,还可以登高远望。可还能等我们摆一个舒服的眺望pose,背景音乐却是一个中年老女人丧犬般地狂吼:“那小孩,下来,哪个学校的?”
后来我们不翻墙了,响应学校和老师的号召,做人,要走正道,办事要遵循客观规律。
但是,兔子控小姐并不这么想,明明比我年龄小,却渐渐地长得比我健壮,家人分析原因,她从小吃得好,营养跟得上。
记忆大概从我们小学住前后排教室,她替一个他们班的女生传纸条给我的事后有点儿接续不上。但我记得,纸条上我工工整整的写的是我的大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私心作祟。
离开校园的兔子控小姐当过兵,背过八荣八耻,穿过武装带,在保卫祖国的岗位上站过岗。那年过年,我们全家人用固定座机和她通话,但内容大都重复,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她有没有抓狂。
她还是我们家里同辈的几个孩子里第一个留过洋的,她知道澳洲哪个时节的阳光最好。英语水平自然不再话下,只是关于这点她向来低调,偶尔在朋友圈里发一条纯英文,也许还会被吐槽是复制粘贴的吧。
兔子控小姐很少化妆,除非是遇到什么正式场合。比如后来,她去和一个叫亮子的男生吃涮锅,不得感叹此前一向潇洒的兔子控小姐也不能免俗地走上相亲的道路。
和亮子在一起后,兔子控小姐人生的一项被动技能——喝快酒——被无情的激发出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亮子是典型的东北汉子,为人豪爽直接,和你脾气对了路,什么都好说,喝酒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都绷着。场面安静到大概只能听到锅里开水的煮沸声。后来就都原形毕露,爱谁谁。谁要管你是第几次见面该干什么事,两人直接拿碗吹,一种小馆子自酿的散白酒,成为两人月老手中的红线。
你如果担心她喝多断片,就不要对她说:“你慢点,慢慢喝”之类的话。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有我的rhythm。”
同理可证,她和晶嫂的革命情谊也建立在两人一顿饭吹过一瓶白酒的基础上。两人好到直接打破中华传统五千年的伦理道德,不论家中辈分大小,直接变成好闺蜜,一起去了韩国,给我们带回了正宗的香蕉牛奶。无奈是限量每人一瓶装。
兔子控小姐结婚的时候,全家派出送亲小分队去了亮子在东北齐齐哈尔的老家,亮子家人招待我们吃了最正宗的锅包肉和东北烧烤。而我也真正见识了冬天下午3点太阳就落山,天就黑了的独特景观。
隔天,我们在酒店房间扮成的婚房里送兔子控小姐出嫁。亮子自然被我们耍得不轻,还好,那天他都全盘接收。三个字总结:没急眼。
现在我都记得婚礼现场,一席笔挺西装加腰封的亮子从一个两面打开的大银幕后面走出来,说:“身为一名军人,我。。。。。。”没错,兔子控小姐是军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通道另一头,把头发盘得整整齐齐的兔子控小姐满脸幸福的看着对面自己的男人,始终保持微笑。那喜极而泣的眼泪呢?在之后一顿全家人的晚宴上才溃了堤。
2016年的夏天,兔子控小姐和亮子的宝宝出生,一个困扰人类多年的哲学问题也随之而来:“孩子,长得像谁?”
虽然,现在她总能谈笑风声地说起生孩子的经过。但说到动情处,她说:“那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生产的过程中,兔子控小姐发生点意外,情况一度很危险。
那时的亮子,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眼泪即便透过香烟的薄雾,也看的见。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有一个渐渐形成的习惯,每年大年初七我对她说生日快乐,初十六换成她对我。然后,就是一顿大酒。
兔子控小姐:“忙什么呢?晚上可有空?”
我:“要整?”
兔子控小姐:“整,必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