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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告别姐姐
日子过得很快,姐姐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要离开家独自去生活了,爸爸妈妈给姐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因为,明天一早姐姐将跟着同龄的成年企鹅前往远处的繁殖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自从知道了姐姐要离开家的消息,福福一直不开心。虽然姐姐有时候会批评他,教训他,但是浓浓的血缘关系让福福不想离开姐姐,有姐姐的日子里有欢笑,有泪水,更多的是手足之情。
福福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姐姐,从小他就习惯了与姐姐分享同一个妈妈,同一个爸爸。有好吃的,他会先给姐姐吃。无论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姐姐都会第一个告诉他。
福福觉得姐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总想拿来看看,为此姐姐向妈妈告了很多回状。姐姐出去玩他总想跟着,可是姐姐总说他太小,没办法一起玩,每次气的福福着急跳脚,却毫无办法。
现在,姐姐成年了,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原本热闹的家里只有福福一个小宝宝了,福福一想起以后他只能独自一人在家,只能独自在海里捕鱼,好多事情都要独自一人去做,就觉得心情不好。
晚上福福主动要求和姐姐一起睡觉,妈妈笑了笑同意了。两个小家伙躺在小小的窝里,姐姐抓着福福的小鳍,这在以前,福福是不愿意的,每次姐姐要抓他的鳍睡觉,他都不愿意,总是甩开姐姐。现在,他乖乖的让姐姐抓着,脑袋和姐姐的顶在一起,努力地想要记住姐姐在身边的感觉。
过了这一夜,姐姐将跟着她的小伙伴们去往繁殖地,兴许明年她会有一个或者两个蛋宝宝,就像小时候的福福和姐姐。
姐姐一直在说话,告诉福福一些她自己总结出来的捕鱼经验,还有遇到危险可怕的掠食者该如何处理。福福认真听着,盯着姐姐亮晶晶的大眼睛发呆,心想,“我的漂亮姐姐要走了,这么好的姐姐,不知道哪个好运气的家伙能够做她最好的朋友啊?”
姐姐不知道福福小小的私心,自顾自地讲着说着,在姐姐温柔的声音里,福福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在姐姐的身旁他睡着了,小小的鳍却紧紧抓着姐姐,仿佛生怕姐姐趁他睡着了离开。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姐姐已经起床了,她看着依然在甜蜜睡梦里的弟弟,轻轻地亲了一下那嫩嫩的小脸蛋,帮他擦去嘴角的口水,福福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姐姐看看外面,爸爸妈妈已经在等着她了,姐姐出门的那一刹那,福福睁开了眼睛,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他一骨碌翻起身,冲出去,抱住姐姐,脑袋在姐姐身上蹭来蹭去,“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啊?”他仰着头问道。
姐姐抱住福福,额头盯着额头,“亲爱的弟弟,等你成年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沙丘下面已经有企鹅同伴在喊,“快点,大家抓紧时间集合了!”姐姐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眼神坚定而欣喜,她转过头,双鳍放在福福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福福的眼睛,“福福,你是个男孩子,男孩子要有担当的,做男子汉,不能总哭是鼻子,也不能总是撒娇。姐姐希望你以后能做一只勇敢的小企鹅,我会在远方一直看着你,关注着你的。”
福福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听姐姐说他是“男子汉”,甩掉眼泪,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走向爸爸妈妈,拥抱叮嘱是少不了的,爸爸眼圈红了,妈妈早已泣不成声,唯有姐姐依然笑着,她希望留给家人的是她最美丽的一面。
一大队小蓝企鹅排着队,浩浩荡荡地朝着海边走去,后面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们,他们要去遥远的繁殖地,可能会遭遇恶劣的天气,会遇到可怕的鲨鱼、海豹,甚至是人类的油轮。福福望着远去的姐姐,内心在祈祷,愿姐姐一路平安。
一整天家里都很安静,没有了姐姐,福福没同伴斗嘴了,没同伴玩耍,只好出门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周围的邻居家也都很是安静,成年的小蓝企鹅今天都离开了,聚集地一下子空旷了好多,往日那热闹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福福无聊地坐在沙丘顶上看着远方,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太阳一蹦一蹦地跃出了海平面,姐姐他们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一个个小点,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海岸边和浅滩上是爸爸妈妈们在张望,他们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远行,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妈妈告诉福福,这就是“分离”,在不久的将来福福成年了,也要离开家,与爸爸妈妈分离,独自走向前方。福福依偎在妈妈怀里使劲摇着头,嘴里说着,“不要,我不要和妈妈分离!”
妈妈摸摸福福的小脑袋,说道,“傻孩子,你总不能一直做个小孩子吧?”福福点着头,在妈妈怀里拱来拱去,“嗯嗯,做小孩子多好,可以一直跟妈妈在一起,不分离。”
妈妈笑了,小孩子总觉得长大了不好,可是只有长大了才能有机会去认识这个既美好又残酷的世界,才能有机会去体会生活中的美好与平淡,才能有机会去成为那个自己想要成为的“企鹅”。
“傻孩子,你总要长大的,这是自然界的发展规律。你看姐姐,成年了就要离开我们,这是好事儿,说明姐姐已经有能力去独自生活。当然她不是独自一人,她会有包容自己的企鹅种群,他们会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就像我们所在的这个种群一样。”
福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妈妈,就像您和爸爸出海捕鱼,邻居阿姨会帮忙照顾我们一样,对吗?”妈妈点点头,“是啊,我们小蓝企鹅是世界上个头最小的企鹅,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掠食者是有困难的,所以在几万年的时间里,我们学会了聚集在一起,互相照应生活的习性,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福福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记住了,每个小企鹅都是会长大的,而且小蓝企鹅是要互相帮助的,是勇敢的。他突然很期待长大的那一天,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因为要与妈妈分离而哭泣,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与陌生小伙伴在一起而胆怯,不知道会不会想妈妈,他的心中充满了那么多未知的问题。
爸爸说过,前行的路是黑暗的,也是光明的,全看如何选择。小蓝企鹅选择天不亮出海捕鱼,天黑回家,因为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宝宝,家里有心意相通的牵挂,所以才那么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全是为了自己的家啊!
爸爸说,福福是小男孩,长大了是男子汉,肩膀上所担负的责任很大,所以爸爸要教导福福如何做个有“担当”的小蓝企鹅,爸爸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自从姐姐离开了家,每天福福都要跟着爸爸妈妈出海,学习捕鱼技能,学习躲避天敌,学习该学习的一切。福福不怕苦,不怕累,不再经常哭鼻子,不再经常撒娇,因为他知道,他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