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越长越大,也渐渐失去了对好多事物的兴趣。
我不再期盼着过年,不期盼大年三十会有新衣服换上;走在街道上看到一大群人围观什么,我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好奇地挤进去也探个究竟;对于分别,我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时时都会发生,虽然我还清晰记得二姐当初上学离家时我哭得满脸鼻涕泪水一抽一抽的傻样子……
初几回外婆家待了几天。
晚上八点到九点要给学生上一个小时的课(兼职家教),所以晚饭过后我都上楼去了。等到下课后再下楼,到火炉子边烤火,外公外婆一般还没睡。但这屋里也就他们两人,他们不上楼看电视,就坐在炉子边说着话。
我会陪他们聊聊天,等炉子里最后一趟火熄掉。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我就给外公外婆说说我在学校的状况,给他们讲讲我觉得有趣的事情,看到他们笑时的模样我也就心里暖烘烘的。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屋外是寒风凛凛,屋里的人快乐的说着三餐和四季。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照旧跟外公外婆坐在炉子边烤火,然后外公拿出一个小本子让我把我们几个孩子的电话号码写下来,他记不住。那一刹我觉得意外,更多的是感动和内疚。
外公外婆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记挂着我们,不论相隔多远,这一串串的电话号码对他们来说是寄托和想念。而我们一群孩子好像都借口自己事忙,忘了对他们的问候。我知道,外公会把这些号码反复记无数遍,直到能背下来。我接过本子,把几个电话号码写下来。低着头,鼻子发酸。
第二天走的时候,外婆跟所有以往的分别时一样,红着眼眶,假装镇定,再三嘱咐。我一个劲的说外头风大,让她进屋去烤火,因为我不想看到外婆里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虽然我知道转身进屋她肯定会偷偷抹眼泪。
分别是常事,但我知道,无论分别了多少次,外公外婆始终都没有习惯,也不会习惯。他们操心了一辈子,对孩子,对孩子的孩子。
这样的情感,每次撞上时都会手足无措。我哪觉得无所谓分别,我也习惯不了,只不过是善于伪装。
我有的情绪我不说,我只能表现的无所谓,表现出沉稳镇定的模样,这样或许他们便不会觉得有多不舍吧。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