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叶家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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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

我最亲爱的孩子。一宿未眠,不知此时你是否在安睡?坐在办公桌跟前,妈妈心心念的是你;繁重的公事压在手上,妈妈却无论如何都能拨出心思来想你。我多想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你动知你,你闹晓你,时时刻刻都不离你。

昨天是一个极特殊的日子。爸爸因为突出的工作能力,被授予表彰。你知道吗,在全市各个地区的各个网点中的几千人里,你的爸爸脱颖而出,成为了单位唯一一个受到优秀表彰的员工。所以平时内敛的爸爸要在几百个领导在场的大会上进行发言,心里难免是觉得难为情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要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紧张吗?我想那是大可不必的。在你为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爸爸而感到满心自豪时,你也一定要记住:优秀,是一种习惯。我们要习惯站在优秀的队伍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原本打算,等爸爸凯旋归来,我们就选一家可口的餐厅大快朵颐,可是爸爸刚刚走下发言台,就接到了你生病的消息。奶奶给爸爸打电话说从你睡醒后就一直捂着肚子喊“痛痛”,爸爸就着急忙慌地打车回家。妈妈也在看到爸爸的信息后,从单位的会上抽身离开。我开着车一路狂奔,彼时在心底抱怨了一万遍小车没有带很多T。

待我赶至家中,你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靠在奶奶怀里,小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看到此情此景,妈妈一把从奶奶手里接过来搂住了你,靠近你的额头时,你滚烫得让妈妈心里发怵,你摸着肚子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妈妈你痛。你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你一说痛,妈妈就六神无主,好在有爸爸坐阵,看来爸爸这个“伪医生”在关键时刻还是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的。

我们带你去找了杨婆婆揉肚子,才走到门口你便嚎啕大哭不肯进去,是啊,每次发食烧都请杨婆婆给你揉肚子,你可能是望而生畏了。尽管整个过程你都是边哭边喊着不要揉肚子,尽管听到你的哭喊声妈妈的心就像被千只万只的野猫抓伤,我也必须要狠下心来让你独自承受这个过程。因为你必须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没有人能代替你承受你应该经历的痛苦,这是一个愈合的过程,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所谓的感同身受,你以为别人又能感受到几分呢?

本以为你会像往常一样,回来休息一下就好。可是夜里11点,你高烧不止,爸爸开始给你喂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布洛芬混悬液,你舔舔小嘴唇满意地睡去,爸爸把手里闹铃调到两小时一次,以方便观察你的病情。12点,妈妈在没有闹铃的情况的突然惊醒,伸手摸摸你的额头,滚烫如故,接着起身给你喂了小儿阿莫西林(再林)。凌晨2点,喂你小儿柴桂颗粒,板蓝根。凌晨3点,高热不止,你爬起来不哭也不闹,就在床上跳来跳去,爸爸紧接着给你贴退热贴,量体温。凌晨4点,因为强烈的物理降温,你渐渐熟睡,看到你懂事的小大人模样,妈妈却再也无法入眠,我努力搜索记忆,到底是在照顾你的环节哪里出了问题。是早晨起来衣服穿少了吗?是中午给你炒的西红柿炒鸡蛋没熟吗?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给你喝了凉水吗?是天气突然降温的缘故吗?我想破了我的头颅,也没找到根源所在,也不知道根源所在。其实这些在这时候已经不再重要,我只祈求你所有的痛苦都由我给你承受,看到你弱小的身躯这般孱弱,我就感觉我的心已经没有活着的血在流动,仿佛你痛一下,我僵硬的心才会跳一下。凌晨5点,你余热未退,爸爸在你的药里加了一点点安乃近。6点,你再次开始降温,爸爸妈妈终于可以放心一点点去上班。

当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开始我的工作时,正如我开头所说:我的心里,我的手上,我的脑中,全是你小小的身影和你稚嫩的话语。

我最亲爱的孩子,或许总有一天,你会长大,会远离,会用你的背影告诉妈妈不必追你。可是,此生,你都在妈妈的心尖儿上,也在妈妈生命里。

亲爱的孩子啊,你的安康,就是妈妈毕生追求的信仰。

母字

2018年3月8日(戊戌年正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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