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大秦帝国》小说,刚刚看完了第二本。以前看电视剧时,总觉得不够痛快,看小说时痛快是痛快了,更心伤了。
读屈原时觉得楚国是正义的,读芈月传觉得后宫争斗是正常的,等到读大秦帝国时,才发觉无论站在哪个立场竟都是正确的。历史上的异类,除过自身的才华,更重要是他们抓住了稍纵即逝的幸运,然后成为异类。在变化中要么新生要么毁灭。
商鞅是无私的理性人,专注事业二十年,又是一个工作狂,兵法兼修文武双全,唯一算诟病的是,他不像人像神。这个像神一般的男子,最大的幸运不是遇见白雪和荧玉公主,而是秦孝公嬴渠梁。
秦孝公少年征战,在军中威信极高。其父在战场遇箭身亡,留给他一个烂摊子。他与其说是天生的帝王,不如说是秦风锻造的坚毅,战场上的运筹,他也是一个无私的理智人。没有商鞅之前,国耻第一,遇见商鞅后,商鞅第一。
如果小说里没有玄奇(秦孝公爱人)和嬴驷(秦孝公之子),我真的会认为秦孝公不婚的原因是因为商鞅。秦孝公在商鞅收复失地之后,便封商鞅为商君,将商于十三县作为商鞅封地。商鞅懒得要,认为他变法就不能自己带头损坏秩序,封地纳贡他也不要,封地于他只是一个名头。百姓对于他敬畏爱戴,但不敢亲近。鞅是一个宝器,只有知之者才能善用。
秦孝公去世前,给荧玉一封密诏,秘密调兵给商鞅做私兵,可以随时废太子自立秦公。给商于十三县(商鞅封地)下令,给商鞅建立私人封邑,防止太子对商鞅下手,好让商鞅有个革命根据地。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瞒着所有人,回到咸阳想要将自己的庶兄和一些旧臣杀掉,然那些老不死的诈死了,秦孝公觉得人死了就对他的鞅没什么危险了。也便在大臣面前,对商鞅说商君,天下为重。嬴驷可扶,则扶。不可扶,君可自,自为秦王。就很遗憾并放心的在地下等鞅了。遗憾不能和鞅并肩作战,放心商鞅的安全他都安排好了,等鞅百年之后,他们这对CP又能在地下秉烛夜谈把酒言国。或许他的心中仍有一分留恋,商鞅是利器,最适合秦国的土壤,然利器锋芒不仅可以治国,还容易磨损,唯有细心护理。
商鞅对他的君主,开始时并不放心,试探了两次终于确定可为他的主。鞅集中精力工作时,他的主为他扫清一切障碍,全力支持,民只知鞅令而不知王令,他的主也一笑而之。对于鞅来说,实现功业然后就携家人退隐,写书成名流传千古,知他懂他的明主,只有秦孝公。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主,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大方向上是不出错的。懂他的唯他的主。主死了,鞅心空荡荡的,君主情谊,同心同德的默契,大业未成的遗憾,新君的芥蒂,奉为知己已死,留恋也毫无意义,以身殉国便也是他能为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士为知己者死。情义的羁绊超脱生死,方更显得纯洁隽永。嬴驷用复辟的愤怒杀掉商鞅,再用百姓对商鞅的爱戴,灭掉复辟势力,然后秦孝公和鞅在地下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