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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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村里有一王姓人家,夫妻俩中年得子。等儿子长大,两人已是人老多病。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就落在儿子王爱树肩上。
好在两老眼光远,在爱树十来岁的时候就送他去一位郎中先生那里学医。十来年学下来,那爱树是医术高超,远近闻名了。
都说郎中的药,嘴上的价。那药贵不贵,就是郎中自己说了算。可爱树不但不收高,遇到困难的,或是不收,或是少收,甚至还倒贴,以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一天,王爱树出诊回来,已是很晚了,月明星稀,草木瑟索。他走在路上,感觉身后有一道黑影跟着。他走快,那影子也快,他走慢,那影子也慢。他可不害怕,平时连S体也见得多了。
他紧走几步,突然一个急转身。那影子猝不及防,躲闪不及。四目相对,爱树发现对方竟是一位绝色女子。“你是G?”那女子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那女的说:“我看先生每天起早落黑如此辛苦,特来给先生送金子。”说着掏出一锭金子递到他的手里。
王爱树诧异地问:“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送金子给我?”那女子说:“久闻先生孝名、贤名,小女子很是感动,特来相助一二。先生切勿多疑。”说罢,霎时不见。
王爱树想,看她来无踪去无影,不是G,那就是仙人了。第二天,他去把金子兑换成银子,给父母亲买了柴米油盐,把其余银两都捐给了困难人家。他行医多年,方圆十里之内,哪家富,哪家穷,哪家遇到了过不去的坎,都了如指掌。
过了几天,王爱树出诊回来,那女子竟然又出现了。还是像上次那样,她把手里的一锭金子递给他。王爱树说:“你上次给的刚分完,这附近困难一些的人家我都分了。”那女子说:“先生可以把行善的范围再扩大些,方圆百里、方圆千里都可以啊?”爱树说:“那姑娘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行善呢?”女子说:“小女子多有不便。”爱树说:“竟然如此,姑娘为什么偏偏找我呢?”女子说:“我叫舒姝,先生叫爱舒,说明我们有缘啊,我不找您找谁呢?”
王爱树心说,我爱的“树”非你那“舒”啊,不过,舒姝既然是仙女,她来送金银,那是上天垂怜苍生啊。再说了,她说有“有不方便之处”,那肯定有她的原因,我辛苦点代她行善也是理所当然。
舒姝是隔几天就来送金子,没过多久,他的心里就起了疑问。世人都说仙人是很难见到的,这个舒姝为什么这么容易见到,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当舒姝再给他送来金子时,他再也不肯接了。“舒姑娘究竟是何人,银子是哪里来的?如不肯相告,小生是无论如何不再接银子了。” 舒姝想了想,说:“那先生跟我来吧!”
爱树跟着舒姝七拐八拐来到一所大庄园前。“这不是朱道台府上吗?”爱树诧异地问。舒姝说:“正是,那朱道台是个贪官,欺男霸女,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我的金子就是从他家钱库里偷出来的。”
王爱树不禁肃然起敬,便说:“好!舒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侠义之风,我堂堂男子汉岂能落后。我也跟舒姑娘一起干,把朱府的金银珠宝分个精光。”舒姝道:“难得先生也有这样的行侠仗义之风,那我们一起干!”
“可怎么把金银从朱府里拿出来呢?这围墙起码有三丈高,还有那么多护院的家丁,连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个先生不必担心,先前我不是已经拿出那么多了吗?现在有先生助力,那更容易了。来,我们去后面山上。”
那朱府依山而建,雄威气魄。两人来至后山围墙下,舒姝手一挥,墙脚下顿时露出一个大洞。“这是我先前挖好的。我们从这里进去。”两人曲曲弯弯地在地洞里钻了一阵,忽然断了。舒姝道:“你把头上的挡板移开了!”
王爱树伸手把挡板轻轻一推,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满室的金银珠宝,珠玩首饰,令人眼花缭乱。两人不便久留,拿了些金银便原洞退出。到了外面,那舒姝又是一挥手,洞口又封好了,上面杂草小树,简直天衣无缝。
看着黄澄澄的金子,王爱树发愁了:“这,放哪里去呢?倘若被官府发现,说不定有牢狱之灾。”舒姝道:“先生自家房子下面可存放。”两人又来到王爱树的家,那房子在村边,又矮又小,四周是一片竹林,倒是非常安静隐秘。舒姝绕到屋后,手一挥,也出现一个洞口,进得里面,只见已经有不少的金银堆放在那里。
“先生别看这里的金子不多,那是花了我好多年的时间搬运过来的。以后由先生搬,那就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可以把朱府搬个空,让他一世搜刮落空。”
王爱树惊奇得说不出话来。他每晚都住在这小屋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被挖了这么大的地洞。还有通往朱府的地洞,那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他试探着问:“这些洞都是你挖的吗?”舒姝点点头。王爱树说:“我不信,就你一个弱质女子,拿几锭金子也困难。”舒姝说:“是的,我拿不动金子,可这挖洞是我的专长啊。”“啊?”
舒姝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不是G,不是仙,我是刚刚修炼成人形的硕鼠。”她看看他,见他没有害怕的样子,便问道:“以后,我能直称先生的名字吗?”王爱树道:“理应如此啊!我与舒姑娘冒险进出朱府,共同行侠仗义,赈灾济民,早已是至交。我只是感觉舒……舒……舒姑娘好神秘!”
舒姝拉着王爱树在金锭堆上坐下来说:“爱树,来,坐这里,听我说。《诗·魏风·硕鼠序》说:“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於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人们把我们比喻成横征暴敛的贪婪官吏。我不服气。我不排除我的同类曾经做过坏事,但我没有,因此我修炼了五百多年,终成人形。我也不想再修炼成仙,我就是想完成一个心愿,把贪婪官吏的钱财散给穷人。”
王爱树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原来是个谐音。好,以后我来帮助你,与你一起完成这个心愿。”
从此,他俩并肩行善,成为一对被人称道的侠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