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浸时空》第三章:水浸阁(二)

门内的空间很大,但气温很低,像是开了16度的空调房一样,瞬间就激起了文本楠和白言辛身上的鸡皮疙瘩。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客厅,客厅往里有个两级台阶,台阶处有个拐弯,可以进到更里面的地方。整个大厅的色调都是白色的,空荡荡的。除了正中间摆着一张小小的四方桌之外,基本上没有另外的摆设。

桌上有四道菜和两副碗筷。一位五十出头,穿着薄衫的妇人坐在旁边。她呆呆地盯着桌上的饭菜,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冻住了一样。

在门的左侧,还有一道棕黑色的大门紧闭,一块巨大的牌匾挂在门楣上,上面顶着一条白事专用的布条。气氛阴森森的,更觉三分寒意袭人。充满阴森、死寂的气息,加上那个一动不动的阿姨,让文本楠和白言辛两人更加胆寒。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身穿蓝色衬衫的年轻男子从台阶上的拐角走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站在台阶上喊了声:“妈,该吃饭了。”但那位妇人仍旧一动不动。

男子呆呆地站了一会,打算离开。但白言辛叫住了他,注意到这二人的男子并没有过于惊讶,冷冷地说到:“你们随我来。”白言辛和文本楠对视一眼后,便抓住双方的手跟了过去。男子朝着那道紧闭的大门走去,推开沉重的大门进去。

果然,房间里摆放着一口两米长棺木。靠墙的位置是一个新立排位。男子手里点了三炷香,对着排位拜了三下,插上香。接着又取过六支,用打火机点上:“我父亲去世了,母亲哀伤过度,一直不肯说话。每天就坐在那发呆。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顿了一下,“凡是来到我们这儿的人,都要给我父亲上香,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说完,他就把香分给了二人。二人接过香,鞠了三躬后,手上的香递给男子插在香钵中。

随后,男子便领着她们出去。在经过那位妇人身旁时,男子说道:“妈,我先带她们过去了”。此时,终于她有了动静。像生锈的螺丝一样,费劲地转过头来吃力地动了下嘴角,想要微笑示意,但没有成功。最终只是顿了下头,表示同意,然后又缓缓地把头转回去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像雕塑那样一动不动。

男子带着白言辛和文本楠拐过拐口,来到地下室。

灰暗的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灰尘,踩上去有种绵绵的感觉。

正对着地下室楼梯口,有一扇刻有浮雕的大铁门。铁门最上端的浮雕是由数十条巨蟒缠绕结成一个粗壮的圆环,圆环下面则挂着数个铁链悬住的秋千。大门底部刻着数十个羊角状的图像,缠缠绕绕连成一排。整个浮雕给人一种神秘又远古的感觉。

离大门大约十米处是一个大理石材质的白色石窗,石窗上也同样刻有与大门一模一样的花饰。

男子走到大门前,双手交叉在两肩,像是在敬拜一般,低头咕哝了几句之后,沉重的大门便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吱吱声。

门外面是一片辽阔得望不尽头的灰褐色田地,天空正下着雪。白色的雪和褐色的土交杂在一起,有一种脏脏的感觉。从没见过雪的文本楠心中五味杂陈。在原来的世界中,一直期待着能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北方看一场雪的愿望已经积累了一年了。谁怎想,在自己的世界没达成的心愿竟在这充满诡异的世界中实现了。想到这,她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楚。

而看到大门被完全打开的白言辛正准备向门外走去,却被蓝衣男子拦下。

“别急,这扇门可不是你们要走的地方。”寡言的男子终于开口主动说话。

“哈?那打开这扇门的意思是?”白言辛惊讶地问道。

“这道门外面的场景变换多端,门每看一次,时空就随机变换一次。至于会转到哪个时空?那个时空有什么?安不安全?这些你都无法掌控。”男子接着说道,“这次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什么。”

“没遇到什么?”白言辛和文本楠同时问道。

“嗯。前一次,我领了一个壮年过来。门一打开,空间就转到一个和他原来的时空很相似的地方。一看到外面的情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兴奋地冲出去了,说是要回家。结果,不出50m就突然窜出 来一头2米多高的黑狼,被它给叼走了。”男子低着头盯着脚底下的地板压低了声音说道,“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的时空?随机变换的时空?你是说我们在另外的时空上?”文本楠不可思议地问道,而一旁地白言辛则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蓝衣男子的嘴唇,深怕漏掉每一个至关重要的字。

“嗯,是这样的。”男子不耐烦地说道,“这是每一个刚到这个世界的人都爱问的问题。我都听到耳朵出茧子了。不过,我的职责只负责带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其他的你们到时候问别人吧。”

“职责?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别人又是那些人?”文本楠问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里的守觉人,专门负责引路的。至于这里是哪里,别人有哪些人,这些问题很复杂,在这里呆久了你们自会知道”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男子走向刚刚那个白色的石窗说道,“这才是你们要去的入口。”他指了指那道半米高的石窗,继续说道,“这两个是相连的。只管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好了,我说太多也无益。”说完,这位自称是守觉人的男子在石窗上比划了几下,石窗便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

“赶紧进去,一会门就关上了”男子催促道。

见守觉人开始不耐烦的二人便顺着石窗的入口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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