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一回家,就换上一身短裤衫。在三伏天,她也是这身打扮。她家是地热,据说室内25摄氏度。
我们打出租车回来,外面风雨交加,车子在跨海大桥上直打晃。司机说还是头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必须死死地抓紧方向盘。桥上的车都在缓慢行驶,像是顶着风雨前行的人。
回到家,风雨还在窗外肆虐。窗子里的我们,洗了两个苹果啃。屋子里除了热,还很干燥,加湿器还没有找出来,我们只能吃苹果,喝水。
在北方,很多家里都是这样,供暖慷慨,供大于求,室内光膀子也是可以的。
这样的温度,我却无福消受,穿着单衣,在榻榻米上坐立不安。如果坐在中间,觉得热,靠在窗边,又觉得贴近玻璃的地方凉凉的。
卫生间的窗户开着小缝,家里的几扇窗都是这样露着小缝透气。刚在座便上坐稳,一阵儿透心凉气袭来,直接顺着脖颈,袖口往里钻。接连打几个大喷嚏,赶快提了裤子往屋里跑,晚了,清鼻涕已经淌出来了。
想吃一个雪媚娘,可是理由就不那么充分了。如果在我家,北风敲着窗,棉被压在腿上,一看就知道是需要高热量食物御寒的季节。来个烤地瓜,嗑一捧瓜子,是多么理直气壮。
可是,在三胖家,一个甜点下肚,只能平添懊恼,只能让身体更热,火气更大。
即使这样,雪媚娘还是被干掉了。在自我批判中,拽过被子躺下。唉,被子也盖不住。盖上觉得热,不盖的话,腰部还觉得凉。好吧,就把被子搭在腰上,合适了,睡吧。
半夜的酣睡中,来了一个蚊子,特么地就绕着我嗡嗡飞,把被子展开盖好,除了脸,皮肤都藏起来了,特么地就绕着我脸飞。旁边的三胖打着呼儿,裸露着胳膊大腿,全然不知有个蚊子。
打蚊子的时候,也相当于给了自己几耳光,这下清醒了。清醒了许久,风声安静下来,天光让窗帘的边缘变了颜色。这会儿,供热集团的师傅已经睡了吧,锅炉里的煤炭是不是渐渐变暗,榻榻米下的热量也在悄悄撤退,被子可以盖住了……到底是冬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