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以最清澈的眼神来看世界,我们看到了什么……
1惊鸿初见
温软的风吹着小城的细柳与梧桐,经济学院迎来了又一届新生,青萍站在学校的礼堂代表大一的新生发言,她穿着淡蓝的长裙,扎着马尾,黑亮的睫毛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的颤动,我没听进去她说什么,只记住了她那惊鸿一瞥的初见。
青萍当上了二班的班长,组织班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当时四个班在一个大教室一起上课,周二的下午举行四个班的班会,这是段愉快的时光,四个班的同学可以在一起畅谈未来的梦想。同学们满脸满眼的兴奋,心里悄悄地激动着,都忍不住想上台陈述一下自己的观点。我心里也活动了,为了自己小小的梦想,我在心里为了自己上台的发言打了一下腹稿,忐忑的等着台上的同学下来,就在台上的同学刚刚讲完,正要迈下讲台台阶的时候,我的腿正要迈出的椅子,四班的班长李明已经先我一步迈开他的大长腿走上了讲台,我在心里暗自腹诽这家伙的行动太快,李明的声音已经响彻教室:
“我希望自己能够不枉此生,轰轰烈烈的爱过,恨过,此生足矣…….”。
全教室的师生一下子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长相一般身材不算魁伟的带着眼镜的男孩,春风仿佛都停止了流动,这一刻大家记住了,这也成了很多年以后青萍挥之不去的梦魇。
2美好流年
李明成了许多女生悄悄议论的焦点,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李明获得了五百元一等奖学金,五百元啊,这在一群穷学生中可是相当于一箱金子从天而降,青萍成绩也不弱,也是一等奖学金。学校组织了学生会,李明当选为学生会主席,渐渐地,就有流言传出,说青萍和李明在谈恋爱,我不大相信,不相信沉默内敛的青萍会喜欢桀骜张扬的李明。我也从未见不到他们在一起牵手,逛街,我经常见到的只是自习课的时候李明坐在青萍的后面, 萍萍长萍萍短的温柔的称呼着,每到这时就会见到青萍微微的抿唇笑着,偶尔还看到张明班级一个叫做林萧的女孩跑来找李明,一会问个事,一会借本书,张明会咧嘴憨憨的笑着,“萧萧,啥事?”林萧不是那种很起眼的女孩,长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白,成绩一般,但很活波。
四年的时光就在青萍温柔羞涩的笑靥中度过,大家很快就面对着最不愿面临的事情——毕业分配。每个人心里都像坠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但谁也不愿提及,是啊,提了又有什么用呢,谁能替别人找工作吗?谁家里有路子找到工作还能对别人说嘛?对大多数人来说,毕业就等于失业,要么出去打工,要么继续深造。
李明的依然萍萍长萍萍短的叫着,很温柔,但总觉得似乎缺点什么,临近毕业了,李明的脸色也似乎没以前那么好看了,从不皱眉的他眉峰有点微微紧缩,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临毕业的最后半年,江苏省来经济学院招生,选拔最优秀的经济学人才,这是个绝好的找工作的机会,作为学生会干部兼班长的李明是第一个接到这个消息的人,他本应该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全校师生,可大家得知的消息只是据说江苏省要来经济学院招生,但具体时间迟迟未定。大家积极地准备简历,希望能在毕业季就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将自己成功的 “嫁”出去。
大家板着手指头盼着这个日子,可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得到的结果是江苏省来经济学院的录取结果结束的消息,结果也未公示,但据小道消息说只有一个人----李明。同学们第一次看到了身上洒满阳光的李明的另一面和他身后长长地鬼魅般的影子。
我虽然惊讶这个录取结果,心里却在为青萍和李明的爱情担忧,李明去了外地,他们的感情会有结果吗?毕业季节的同学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别人的前程,本就是萍水相逢,各奔前程罢了。毕业那年的春光和夏日暖阳一如刚入校般明媚,只是我们都不再纯情,很多人的心灵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改变了形状。
青萍因为成绩优异,家境优越分到了市经济研究所,我本来成绩就一般,父母又无权无势,自然是漂流他乡混碗饭吃,能吃上饭就不错了,那还顾得过来别人。李明的工作早早就定了下来,是江苏省下属的一家国企。从此我们天各一方,本以为从此再无瓜葛。
3意外秋凉
很多年后的一天,就在我差点忘记自己是从这所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收到了当年好友王红的电话,我俩天南地北的聊了好久,最后王红问我:“嗨,你还记得青萍吗?”
“青萍……”我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慢慢的想起来那个很遥远的美丽的影子,“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和李明结婚了吗?” 我问。
“嗨,这事,咋说呢?!”王红在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我慢慢和你说,李明不是分到江苏去了吗?这事你知道吧?”
“恩,这事情我知道。”我答道。“然后呢?”
“然后李明,又调回母校了。”王红慢悠悠的说。
“啊?”我差一点就惊掉了下巴。“为啥?”
“因为他所在的企业面临破产,青萍就动用他父母的关系将李明调了回来,本来青萍父母不愿意帮忙,但青萍以死相逼…….”
我在这边沉默了,没想到青萍是这样倔强痴情的女子,“青萍和李明结婚了吧?!”我猜想青萍这样爱李明,他俩的孩子应该也有几岁了。
“我原来也是想你这样想的!”王红竟然肯定了我的观点。“我原来也以为他俩结婚了!后来有一天在学校的微信群中发现李明的头像是个小女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小女孩长的像…….”
“像谁?”我忽然好奇心大增。
“像林萧。”王红肯定的说
“啊?”我吃惊的叫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青萍将李明调回本市之后本打算和他结婚,可没想到李明和林萧结了婚。”王红说道
我在电话这边默默无语,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不仅仅是“无情”二字所能言表的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王红又说“听说李明和林萧结婚后,青萍经常半夜给他们打骚扰电话,后来林萧和李明离婚了,林萧也不要李明了,林萧一个人去了北京”
“那……李明和青萍又结婚了吗?”我竟然有一种窃喜,希望李明能娶青萍为妻子,哪怕是二婚,毕竟青萍是那么爱他。
“怎么可能,李明又和他手下的一个年轻的女孩结婚了。”王红忧郁的话语通过长长的电话线传来,我感觉仿佛是一座孤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冰川岁月也未等到春天的到来,电话从我手中一点一点的滑落。
尾声
林萧将孩子留给李明,独自一个人闯荡京城,从此杳无音信。
青萍已经是设计师了,至今未婚。
很多年之后,忽然发现所有安慰的言语都变得如此苍白,因为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当事人的深入骨髓的痛。我只想说:“女孩,一定要保护好你对世界最初的挚爱,一旦爱错了人,要赶紧保护好自己脆弱的心灵。最后引用泰戈尔的一句名言---
如果错过了太阳,请不要哭泣,因为你还有星星和月亮。
何况,很残忍的说一句,你爱上的也许就不是太阳,年轻的你不小心爱上了一堆垃圾,那么,你就更不要哭泣,更不能为此错过真正爱你的星星和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