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那天你住院,我听你父亲提起你以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些。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影响了你的创作,如果你不遇见我,会有更高的艺术成就。我真心为你好,不想拖累你,所以我执意离开你。关于离开你,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诚实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前途一片光明,你应该找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人。最好是夫唱妇随,那样你们看起来才会天造地设,举世无双的一对。”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看是不是同类人,是不是臭味相投。我始终相信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一个人是什么人就会找什么人。如果不是同类人,即使在一起,也不会长久。你不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吗?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对爱执着,对希望执着,对纯真执着。所有,老天就安排我们相遇,相识,相恋,相爱。”
没过多久,我妈妈提着饭菜从外面回来了。妈妈一边支开餐桌,一边说:“晓月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要是早回来几天,你就能见到你两个妹妹了。她们两个说要去北京看你,我担心她们去了给你添乱,就没让她们去找你。”
许远方要上前帮忙,却被我妈妈拒绝了。我妈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坐着吧。”
“妈,我看你一个人在家又是吃咸菜,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咸菜,您也该多吃好的。本来您身体也弱,应该多补充营养,多吃点鱼,肉之类的蛋白质。既然您身体不好,更应该照顾好自己身体。”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妈,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您拿着花吧,补贴家用,少不了买这买那。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没给您多少钱。这算我一点点心意。”
“你自己留着吧,将来用钱的地方多。”
“我听二妹说她要考研,要是她想考就让她考。如果她考上,我给她分担一半。现在越来越看重学历。二妹做英语翻译,更应该师出名校,将来才能展露头脚。她心气从小就高,要不是高考发烧感冒,她一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我把银行卡放在妈妈枕头下面,说:“密码是我的出生年月。”
母亲做好锅,放好水,放上馒头,说:“水开了下小米粥,一会儿咱们就吃这些菜。”
“妈,这样就行,太多也是吃不完剩下。”许远方表态。
“你们从北京大老远赶回来,路上肯定也没吃什么东西,一会儿多吃点。”
“妈,李叔叔最近还好吗?”
“他过年的时候贴春联不小心摔了腿,右腿骨折。最近在家一直养病。”
“啊?那谁照顾他,他找保姆或者护工了吗?”
“他要找人,我不让他找,我担心别人照顾不用心。你也知道,他帮了咱们家那么多忙,都是义务帮忙。现在他出事了,身边正需要人,我不能袖手旁观,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这次不管别人说多难听的话,我都要照顾他。他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避嫌,担心流言蜚语,不想因为这件事最后丢掉老脸。他说我去照顾也可以,按小时给我支付工资。你说我能要吗?如果我要他的钱,那咱们欠他的人情多了,就是用钱还,怎么还也还不完。”
“我能去看望李叔叔吗?好久不见他,我也想他了。”
“他也是一直念叨你,说你过年也不回家。你要是想去,吃完饭去吧。”
我想问许远方可以跟着去吗,妈妈就发话了,说:“小远要是想去,也跟着你去吧。我们一起去,正好我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
母亲问许远方做什么工作,许远方说画画。母亲说画画能养活人吗。许远方说他现在在业界内已经小有名气,名气不大,但养家糊口没什么大问题。妈妈又问他我们结婚后的打算,许远方说他继续画画,至于我这边,他尊重我的选择,想工作就工作,想回归家庭就回归家庭。妈妈又问了许远方家里的一些情况,许远方一一回答。
吃完饭,许远方要收拾餐桌。我妈非要自己动手收拾。许远方只好站在一旁不说话。母亲收拾好一切,说:“咱们走吧,太晚了,你李叔叔该休息了。”白天和晚上温差大,我穿上了大厚袄,腰身全被遮住了。许远方给我系好围巾,把我的手揣进他的衣兜,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妈给我和许远方私人空间,主动走在前面带路,我和许远方走在后面。我觉得我和许远方做法有点过分,急忙抽回我的手,揣进我自己的衣兜,跟上我妈的脚步,许远方也跟了上来。
我妈问我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说没有。我妈想要和我说什么,见许远方跟上来,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李叔叔的房间,母亲门口还没掀开门帘就对屋子里的人说:“李大哥,晓月来看你来了。”
“晓月,回来了?”李叔叔语气里都是笑容。
许远方眼疾手快地掀开门帘,我妈扶着我踏进门槛进去,许远方后脚跟着进来。一进门,我就看见李叔叔的躺在床上,想要起身,说:“晓月,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刚到,李叔我听我妈说了,您不小心摔骨折了。您最近好好养身体,千万别落下病根。”李叔笑了,说:“我就说吧,晓月肯定会回来看你,这下你妈终于该放心了。过年你不回家,你妈天天念叨你,担心你在外面过不好年。”李叔话说到一半,才看见许远方,说:“你是不是上次来找晓月的朋友。”
许远方笑着说:“是我,李叔叔,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刚才进屋的时候就想给您打招呼,一直没顾上。”许远方笑着说:“是的,李叔叔。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也不是七老八十了,没什么记得不记得。主要你是晓月带回家的第一个男性朋友。”李叔叔还想继续说,看了我妈妈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李大哥,您饿了吗?我去给您做点吃的。”
“你别忙了,我不饿。晓月回来,我真替你高兴。晓月看着比上次瘦了,在外面是不是吃饭不及时?晓月你也别太累了,你要是累倒了,你妈妈也倒下了。你可是你妈妈的精神支柱。”
“我知道,李叔。”我看了一眼母亲。母亲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这次来了,什么时候走,晓月。”
“现在还不确定,可能会多住一段时间。”
“那就在家多住几天,多陪陪你妈妈。她一个人也挺苦的,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你们翅膀硬了,一个个像小鸟一样全都飞走了。以后出门,记得常回家看看。”
“我知道,李叔。”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第一天回老家,李叔摔伤腿,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一时没想周到,顿时后悔自责。我只顾着和我妈妈一起来看李叔,却忘了表示心意。
母亲给李叔叔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李叔叔的床前。李叔叔见许远方站在一旁,说:“小伙子,你坐啊,坐下说话。”许远方这才坐在椅子上。李叔叔看我妈妈不高兴,说:“孩子回来了,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母亲说没有。我知道母亲是为什么脸色这么差,可我不能说出来。我说:“妈,您别照顾李叔叔了,让小远照顾李叔吧,一时半会,我们也不回北京。正好您也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这些天,李叔叔身体不舒服,您肯定跟着着急上火,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李叔叔说:“晓月,你说的对,这些天多亏了你妈,要不然,我真不知掉该怎么办。”
“李叔,您别说这么见外的话。说句良心话,您一直把我当成您的亲生女儿,你为我们家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存在心里,一直想找机会报到您。这次,您就给我们做晚辈的一个孝敬您的机会,也不枉您一直照顾我们心疼我们。这么多年,苦了您。有些话没说出来,并不代表我们心里没您,没有您的一席之地。您对我的好,对我家里的好,我都记着。借这个机会,就让我们照顾您。您也别推辞,推来让去,显得太客气。”
“晓月,有你这些话,也没算李叔叔白疼你一场。小远是你家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家的客人照顾我一个外人。这不合适,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还想说什么,母亲打断我的话,说:“晓月,你别说了,你李叔叔说的对,不能让咱家的客人远道而来做这个。还是我来照顾你李叔叔吧。”
“晓月,你的心意我领了。别麻烦小远了。小远刚来你家,你就让小远好好休息。”
母亲说:“就这么说定了,晓月你和小远回家吧,我在这守着你李叔叔,他身边离不开人。来的时候着急,没有给你烧坑,回去你自己烧吧。柴禾就在院子里的墙上竖着,你不用烧太多,今天早上我刚烧的,热是热,到了半夜三更恐怕就不热了。你烧的太热,夜里热的睡不着。”
我们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我见李叔叔房间没有多余睡的位置,问我妈睡在哪儿。我妈指了指倚靠在墙角的折叠床,说:“就睡那个,被褥我从家里拿了一套。你李叔叔一天不好,我一天也不安心。”
母亲和李叔叔两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偏偏走不到一起。这么多年,我和两个妹妹都明确表态,坚决拥护他们在一起。可他两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算我们说破天,两人也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我和许远方原路返回家,妈妈留在李叔叔家给他守夜。一路上,我们两没有说话。到了家,许远方就问我怎么烧炕。看样子,他没一次都没睡过土炕,连见也没见过。我让他在屋子里休息,自己去搬柴禾。许远方跟着我一起去了,他二话不说从我手里接过去。
许远方问我这些柴禾都是从哪儿来的,看起来像树干。我说我妈都是捡来的,说不定哪儿有砍树的,就把这些树枝拉回家里,人家也不要了。许远方说你妈妈真节俭。我说农村劳动妇女都是这样,没有稳定收入,能省点是点,能省一分是一分。要是我们家有你家那样的条件,我们上学的吃喝拉撒就不用发愁了。
许远方问我怎么烧柴禾,我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许远方被我笑的面红耳赤,说:“我是第一次见炕,有什么好笑的。”我说:“你知道怎么生火吗?”许远方以为我说的是原始时代的取火,说:“钻木取火,打火石。”
“笨死了,你是用什么点烟的?”
“打火机。”
“对啊,这也是啊,用打火机点燃柴禾,一点就着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许远方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真的按照我说的像点烟那样直接点柴禾,我笑着看着他,不如所料,他没有点着。他怎么会点着那么硬的柴禾呢。他见我笑了,说:“点不着。”没想到在烧柴禾这件事上,许远方真的不会。我笑着说:“你这样肯定点不着,你得找点易燃的柴禾,比如干叶子,枯草,或者其他易燃的。”许远方说:“大晚上从哪儿弄这些?”
“你等着。”说完,我就去院子里拿出一个大麻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三把干叶子枯草,放到许远方面前,说:“现在你可以试试?”许远方点燃枯叶子,我让他站到一边,把着火的枯叶子放到炕灶里,再把树枝放进去,这样枯叶子就能点燃树枝。
“这样就好了,不用怎么管了,只要看守着,把树枝烧完,就可以封火。柴禾烧完,过半个小时,屋子就会特别暖和,和城市里安装暖气管的屋子没什么区别。你赶紧把棉衣服脱掉,等会你就会满头大汗。”说完,我就把麻袋放到院子里。回到厨屋,许远方已经脱掉棉袄。
许远方烧好炕,我们就躺在炕上。
许远方第一次睡炕,还有点不适应。他没想到炕的后劲儿会这么大,像是躺在火炉上睡觉。我怕冷,感觉炕的温度刚刚好。我见他翻来覆去烫的睡不着,就给他铺了两层褥子,这样温度多少减少一些。
我和许远方还是各睡各的,你睡在炕沿上,炕沿的温度没有那么高。我睡在他的里侧。许远方伸开双臂,我感受到他伸过来的手臂,急忙往里挪了挪,躲开了他。许远方只好收回手臂,头枕着双手。我说:“关灯睡吧,你也累了一天。”许远方说:“我睡不着。”
“怎么了,还是炕热吗?”
“没那么热了,就是睡不着。”
“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来这儿有点不习惯?”
“不是。”许远方停顿片刻,说:“睡吧。”说完,许远方关掉灯。
许远方没有问我妈妈和李叔叔的事,之前我多少也给他提过,但没讲的那么详细。我猜想许远方睡不着和我没有向李叔叔介绍他的身份有很大关系。虽然许远方不说,但我也能感觉到。“远方,我和你的事儿,找个机会我给李叔叔好好说一下。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丈夫,我就不会让你不明不白。”
“我担心你妈妈不接受我,李叔叔看起来比你妈妈好相处。正好他也是爷们,爷们和爷们相处更简单,二两二锅头,一盒烟,就能无话不谈。你妈提的条件不是做不到,我就怕我妈知道后又要挑三拣四。”
“那你说怎么办,你已经答应我妈,你要是出尔反尔,我以后在她面前怎么做人,我妈怎么看我。”
“你别误会,月儿,我现在也不确定我妈能不能和你妈相处融洽。不是你妈不讲理,也不是你妈不好,是我感觉她们两个在一起,估计非要分个你我高低。”
“我妈不会和我去北京,即使李叔叔这次没有出意外,她也不会去的。她内心还是抵触一个陌生环境,无所适从。”
“睡吧,月儿。”许远方突然不说话了,透露出无奈,妥协。
“睡吧。”
我最近醒的特晚,醒来的时候许远方起床了。许远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穿好衣服下床,正要出屋子。我和许远方正好撞个正着,撞到他怀里。他问我去哪儿这么着急忙慌,走路也不看路,万一摔倒事儿就大了。
我看许远方紧张的样子,说:“我就是看你不在,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你担心我?”
我不回答也不否认,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许远方上前拥我入怀,说:“都当妈妈的人了,还风风火火,咋咋唬唬,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人身安全,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在家。”
我还没说话,下一秒就听见一声咳嗽,许远方没有赶紧松开我,我赶紧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我不好意思看许远方,许远方掀开棉门帘说:“妈,您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我把许远方这句话听成了我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最不该这个时候出现。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还没等许远方说完,母亲打断许远方,说:“我也不管什么意思,早上你们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
许远方见我不说话,说:“月儿,妈,问你话呢,你吃什么?”
没想到许远方把皮球踢给我,我真想狠狠踹他一脚,我瞪着他,他眼含笑意,说:“吃什么,月儿,妈还等着你的话呢。你懂不懂事?”
我妈说:“你怎么和我女儿说话呢,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她。”许远方浮夸地笑,说:“妈,我怎么敢教训她,这不是怕您累吗,这样吧,您吃什么,我去店里买。”
“你们吃什么,我一会儿还要去看你李叔叔。”
“妈,我想吃油条,喝小米粥。”
“你呢?”母亲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许远方,满眼都是不看好,不待见。许远方笑着说:“我喝晓月一样,吃什么都行,没那么多讲究。”
母亲说你们赶快洗漱,准好吃饭。我买回来你们就能直接趁热吃。母亲说完就走了。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上午七点五十。我被许远方还有我妈弄的紧张兮兮,还以为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我们洗漱完,我妈后脚就到了。我妈买了小米粥,豆腐脑,包子,油条。我妈放到桌上,说:“你们慢慢吃吧,我还得去照看你李叔叔。月儿,你有什么就给打电话。”母亲说完就走了,只剩我和许远方。
许远方本想叫我妈一起吃饭,话还没出口,我妈就走了。许远方落寞的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说:“吃饭吧,月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李叔叔。”
“远方,要不你一个人回北京吧,我在家住一段时间。你该去画画去画画,不能因为我耽误你画画。要是因为我耽误你的事业,我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你,拖累你的事业。你和我比不起,你的时间都是按秒计算,我的时间一点也不值钱。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我妈也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是一直守着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你要赶我走?这么不想看见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在这样纵容自己。你有你该做的事情,你和我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一无所有的人呆在一起,呆久了,会消沉你的意志,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怕影响我画画吗?”
“是!”
“那好,我就在你家画。你家不是种地吗,你和我一起去农地里写生,有了灵感,我一定能画出来,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工作。”
看情况,不管我怎么说,许远方都听不进去,也不会离开。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我求着别的男人要我,别人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是不想离开你,我就是想在你身边,看你吃饭,听你说话。哪怕你什么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一看到你,我所有的烦恼都没了。难道你对我不是这种感觉吗?还是只有我一个傻里傻气的一厢情愿。还是你看见我烦了,嫌我多余了。如果你这样想,你可以直接了当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追着你不放。我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我不知道该不该挽留许远方。每次许远方离开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许远方回来也是我一手造成的。许远方见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生气了,拿起油条递给,又把一碗豆腐脑推到我面前,说:“把这一碗喝了,补补脑子,最近我看你脑子严重缩手,严重不够用。”这是什么话,我小声反驳说:“我哪里脑子不够用了?”我一点也不自知,许远方正在气头上,我还故意惹他生气,在他火上浇油。许远方瞪了我一眼,不怒自威,这点也不知道是和我妈学的还是无师自通。反正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了,就差怒发冲冠。许远方又把小米粥端到我面前,说:“喝完豆腐脑把小米粥也喝完。”
“你都让我喝了,你喝什么,喝西北风啊?”
许远方扑哧一声,呛了一口,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了一口水,不停地顺他的后背。他的脸呛的通红,说:“月儿,以后你得这样,这不表现的挺好的吗。完全是贤惠淑德的媳妇儿。”
我狠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像是给了他一拳,说:“滚!给脸不要脸!”
许远方这才笑了,说:“张晓月同志,你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就该有个母亲的样儿。这是孩子还在肚子里,要是孩子出生,你还这样,我的脸以后在孩子面前还怎么放,以后我还怎么管教他,那他还不无法无天,把家里屋顶掀个顶朝天。”
“该!”我喝了一口豆腐脑,话没说出来,自己就呛了一口,不停咳嗽起来。许远方急忙把剩下的水递给我让我喝,又不停的帮我顺后背,说:“咳嗽出来就好了。”我被呛的流出眼泪,抬起头看许远方,他一脸着急,心疼,我忍不住笑了。许远方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下好了,某人捉弄气别人,自己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我听着许远方说的话变相讽刺我,二话不说我就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上去,咬到骨头了。许远方疼的皱着眉头,急忙说:“张晓月,你一点都没变,怎么还是这么狠,说咬就咬,你属狗的吧,狗咬人还分人呢,你怎么好人赖人不分,上去就疯咬,你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许远方说许远方的,我吃我的,我得意地大口大口吃饭,觉得这次的饭特别好吃,特别符合我的口味。我一边吃一边说:“还没到夏天,我就听见一只文字嗡嗡的到处乱飞乱叫,回头买一瓶灭害灵,轻轻一喷,看它还乱不乱说话。”
“算你狠,张晓月。”许远方不甘示弱的看着我。他越这样,我心里越解恨,我笑着说:“真好吃,不吃完真的太没天理了。”
说完,我就伸筷子去夹油条,却被许远方的筷子一下挡住。我夹住一根油条,许远方气定神闲地按住我的筷子,不让我动一下。他越不让我夹油条,我偏要夹油条。我冷冷地说:“放开!”“不放,有本事你就自己夹走。”许远方给我一个奸笑,完全颠覆他往日给我的印象。“我不吃了。”
我松开筷子夹的油条,说:“我吃包子。”说着我就放下筷子,伸手去拿包子,却被许远方抢了个先。许远方不甘示弱地说:“有本事你从我手里拿。”我才不会中他的奸计,笑着说:“我吃饱了,你一个人吃吧,小心撑死你。”说完,我就站起来要出去。
“站住,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用向你报告吗?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吗你?”
“我是谁,你心里不知道吗?你还用问吗?白纸黑字,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我们是合法夫妻。你说我管得着吗?我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世上我管不住其他女人,但是我能管你。”
我头也不回的就要出去,许远方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正好他托住我的腰,我的整个天空都是许远方。我和许远方不知对视多久,我站起来慌不择路就往外走。许远方说:“月儿,你去哪儿我陪你去。”
“我要去厕所。”
许远方有点挂不住脸,手四处摸了一下口袋,说:“哦!”
我走出屋外,心里抑制不住的甜蜜。春天到了,说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