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亲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他年轻时的故事时,建文默默望着远方的天空,他在心里忖揣着自己上大学去了,母亲要照顾父亲,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给父亲治病差不多花完了家里的积蓄,老是等他上大学再交了学费和生活费,家里就没有钱了。虽然村里的乡亲们都是很热诚的关心他一家,但他知道这事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想到这里他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
邱医生依然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和往常一样给许松树扎了针,然后帮他把药配好,告诉建文该怎么样熬,再然后拿出一颗不知名的草药,叫建文有空到田地里面去找这样的草,找到之后把它捣烂用纱布敷在父亲的眼睛上,建文一一的点点头。临走时建文问邱老师诊金多少钱,邱老师算了一下说收二百,建文从皮夹里抽出一张100两张50的递给邱老师,邱老师却把那一张100的递还给建文:“细佬,这一百给你上大学用,好好读,将来一定要有一番大的作为!我看到你啊,就想到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你现在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嘞!”
建文坚决不肯收,许松树也说道:“邱老师,诊金本来200块钱都不够的,你还要给100块建文,叫我如何是好哦!”
邱老师则连连摆手说没什么,建文却感觉到自己又欠了一笔债,这不是金钱的债,而是用金钱也还不了的债!
晚上气温稍稍有点降低,但建文却感觉到非常的闷热,数不清的飞蛾绕着房梁上的电灯转着圈,他双手交叉枕着头躺在床上,那份盖着红印的洪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躺在他旁边,他的眼睛却空洞的望着转圈的飞蛾,他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那份录取通知书盖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