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第二天,岩岩照常来到单位。但是,当她走进走廊,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气息,一股模模糊糊的气息,那是秀君的气息。原来前一天自己憋在心里的所有的信誓旦旦,家长的百般打气,就在她看到秀君办公室门裂开的那道细缝儿的一瞬,彻底坍塌了。她不明白,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秀君,怎么就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力量?!是不是才刚刚分手的原因,那些活生生的过往还就在昨天?!他凑过来的嘴唇还余温尚在?!还有,他刚刚刷牙过后留在口腔里的那股紫丁香的淡淡的苦味儿,正在向自己飘来,她直觉得秀君还没有走远,根本没有走远!她需要极力控制自己,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无论遇到谁,都要正常说话,声音别颤着哭出来,千万别鬼使神差再走进他的办公室。她闭了一下眼睛,拿起稿件,直奔工作间。
电视台每档节目都有自己单独的工作间,进屋关门,现在她真庆幸这样。推上门,她扑到调音台上泣不成声了。室内柔和的灯光打到她身上,那是顶棚三盏灯同时投过来的光。照得桌子上的电脑把影子缩成了一条投到底边儿,耳麦的线垂向地面,麦克风顶到头上……是不是审节目的时间快要到了?她慢慢起身,打开调音台所有按钮,那里中心区域又出现了自己熟悉的那种莹莹的绿色,她不说话,上上下下推着控制钮,瞅着音频线仍然静止在那里。
“这间屋里,曾经留下过我们多少的笑声……”
她的眼睛又热上来。她真的害怕此时此刻,秀君推门走进来,说不上自己就会扑过去,趴在他的肩头,一阵痛哭之后再告诉他,我们永远不分开。
然而,他一直没来。